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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伥鬼(1 / 3)

连着下了几夜的冷雨,南尘平沙渡附近的酒肆都早早打了烊,最大的酒楼里也只剩下一桌客人。

这二位爷一个是温家的温二爷温策,在越绝谷也说的上话的大人物,一个是行踪不定的行脚商宋老爷,听说家中也是做大生意的。

脾气一个比一个大,赏钱倒是大方。不爱听先前说书人讲的怪谈,竟是朝那说书人身上扔了金锭将他轰下台去。

说书人被赶走后,其他喝酒的客人顿觉无趣,一桌接一桌撤了席,只剩下二人在大堂内饮酒吃肉。

温策这几日心里烦闷,成夜地做噩梦,忍不住拉着宋六义多喝了几杯。说书人压低了嗓子念的童谣仿佛仍在耳边不断嗡鸣。

“一个娃娃荡秋千,两个娃娃烹肉糜。

娘不疼,舅不爱。

浊酒酣,更漏残。”

……

迷蒙间,一阵刺耳的猫叫传来,如婴儿凄厉啼哭。宋六义猛地一摔酒盅,质量上乘的酒盅“嘭”地摔成碎片,“晦气。”

小二手脚麻利地上前扫走地上的碎片,忙不迭说:“小的这就去门外赶跑它,不让这脏东西扰了二位爷的兴致。”

这般殷勤饶是宋六义都无法再发作,温策强压下心中的躁意,捋着胡须打圆场:“宋兄向来快人快语,店家莫怪。”

小二迈出店门的一刹那,猫叫声戛然而止,只有更漏声声。小二从漆黑的门缝塞了半个脑袋进来,“二位客官,这外面什么也没有哇。”

温策扭头看向漏刻,已然亥时,心中悚然一惊,登时顾不得斥责小二,匆匆留下一锭金子就要离席。

宋六义铁臂一把攥住他的袖子,“二爷这就要走?”

温策强挤出个笑容,回身将宋六义的手扯下。“府上明日约了客人,并无怠慢宋兄之意。”

宋六义瞪着眼睛,半是威胁地笑道:“那批‘货’二爷多费心,你我都是得了好处的,小心遭到反噬。”

二人不欢而散,廊柱后的黑猫迅捷地扑到小二怀里。店小二收敛起谄媚神色,挠了挠小猫的颈子,不慌不忙地上了门闩。

温策与宋六义分道扬镳后,心中愈发不安。这几日他夜里常常睡不安宁,梦里总有无数小孩的脸哭着笑着喊他舅舅。

阴风阵阵,温策下意识摸向袖口里新请的平安符,却摸了个空。

想来是方才与宋六义撕扯间不慎遗落了,大师说那符纸破损必招致灾祸。

思及此,温策原路折返寻找符纸。

桑树上倒吊着一个黑影,随风摇来晃去。

宋六义七窍流血,骨骼摩擦出诡异的声响:“嗬嗬……冤有头债有主。恶稔祸盈,怨鬼索命。”

顺着店小二指的方向追来的温策止住了步伐。

宋六义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被拆开的符纸,依稀可见上面的一行小字:

癸卯月丙寅日己亥时,宜安葬,忌出行。

不知从何时起,风声和虫鸣都消失了,巷道里弥漫着厚重的腥气。只有桑树枝头停着的一只乌鸦,用血红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黑猫入宅,夜鸦抱桑,大凶。

命数已定,逃不掉的。

直到第二天更夫巡街,被野鸦啄食得面目全非的宋六义才被人发现。

一时间满城风雨,平沙渡的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桩凶案。

各地近段时间死于非命的案子也都被爆了出来,邪祟作乱的说法甚嚣尘上,惊动了修仙上界的门派,其他三个门派都派了精英弟子到凡间界调查。

鸣烟派倒是不太想趟这趟浑水,常年迟到早退的佚彩和桑梦秋正是此行鸣烟派被选中的“翘楚”,足见掌门对此案的重视程度。

临行前,连止洲都一本正经地嘱咐佚彩不要逞强,保全自身,混几天日子就回来。

“莫要与人争强好胜,明哲保身为上。”如果不是他的语气太过认真,佚彩都要怀疑这是在嘲讽她了。

能听见一根筋的止洲劝她划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四大门派的修士陆续抵达平沙渡。

一番打听下来,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宋六义生得虎背熊腰,听说修为不低,不知为何只是做些小本生意。此人虽然行为不端,恨不得他偿命的仇家倒也没听说。

唯一有些交集的温二爷在酒肆与他发生争执后,就下落不明。温家下人说,温二爷回府时还好端端的,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凭空消失。

有胆子大的修士验了宋六义的尸身,发现他是被活活搅碎脑仁死去的,而非因为倒吊窒息。

可温二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因为这一点还时常被温家家主嫌弃,可以排除嫌疑。

宋六义此人举止粗俗,向来风评不佳,压根没多少人可怜他,更多是对鬼魂索命的说法感到猎奇。

不少百姓酉时一到就门窗紧闭,更有人声称入了夜在家门口见过飘过去的什么东西,哼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小调。

“只是可怜那位温二爷,怎么就认识了那个倒霉鬼,被连累得下落不明。”一个卖豆花的老大爷收摊时如是感叹。

“嗤。”

修士队伍里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面具人闻言冷哼。

佚彩看过去,两个身形接近,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并肩而立。戴着面具几乎一模一样,分不清方才是哪一个出的声。

桑梦秋顺着她的视线调侃道:“小师妹刚下山,就盯着人家越绝谷的行刑人挪不动步子了?”

“你认识?”

“我也是第一次见。听掌门说越绝谷这次派来的是魃和蚩,杀气腾腾又统一着装,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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