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战战兢兢。
十几年前,这里也曾这样审判过寒雀仙。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赵长老也从座上到了堂下。
天道的皮更皱了,像一朵风干的老菊花。“赵庄,你来说说,要这玄冰石有何用啊?”
赵长老连忙辩解,称没听过什么玄冰石。
器阁长老赶紧反驳,“胡说,你们丹阁那典籍里还记过玄冰石呢。”
赵长老大呼冤枉,丹阁收录典籍何其多,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全部看完。
他无助地扫视了一圈,每个长老都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有师又槐对他微微一笑。
“阳祖大人,鄙人只是收到昆仑宫的来信,还以为是您的意思,便按照吩咐行事,收集了这些玄冰石,也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赵长老所为。”
师又槐将信函呈给天道,独属于昆仑宫清虚殿的印记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
器阁长老:“我不识字,更不会写。”
这个是文盲。
剑阁长老:“我练盲剑的,平时只传口信。”
这个是真盲。
药阁长老:zzz……
众人静默。
还是天道出来圆了场:“他一个熬药的,总不能煮石头喝。”
这一刻赵长老明白,今天这个黑锅,他背定了。是有人觊觎他昆仑宫主事的位子吗?
迎上天道质询目光的瞬间,赵长老忽然意识到,清虚殿内部的信函除了长老团,还有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伪造出来。
要说出来吗?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天道、师又槐、几个长老都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就连一直在打盹的药阁长老都睁开了眼睛。
这些嘲笑的眼睛里,又有多少是寒雀仙的势力。赵庄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都在等他的答案,一个能决定自己生死的答案。
赵长老咬牙,俯首贴地,冷汗顺着鬓角砸在汉白玉地砖上,终是未说出口。
如此,他算是彻底上了寒雀仙的贼船,再无回头路了。
大概是寒雀仙看出他想当墙头草,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出敲打他。
见赵长老认罪,天道满意地笑了。“赵长老莫非想炼个长生不老药,还是对锻体感兴趣,想效仿越绝谷的体修。”
师又槐贴心补充:“就是将骨头敲碎,抽出骨髓,填入灵石。”
赵长老冷汗涔涔,跪伏在地。“老朽一时糊涂,想炼出仙丹献给吾祖。”
“炼丹就不必了。”天道挥挥手,吩咐几个弟子将成箱的玄冰石推入炎池,几个长老也跟着退出大殿。
师又槐走在最后,与药阁长老对上眼神,点头致意,暗自佩服佚彩的神机妙算。
佚彩说天道其实并不关心赵长老拿这么多石头用来干什么,无论是炼丹还是锻体,就算想拿来铺地砖也无所谓。
天道不能容忍的是赵长老有自己的小动作,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忠心和服从。
而天道不知道的是,玄冰石并不会被炎池熔毁,反而能筛去杂质。世上只有冥火巨兽的九幽冥火能焚尽玄冰石。
“神魂拿到了吗?”
“尚未。”
“这是第二次失手。”天道不耐烦地伸出两根手指,“是完不成,还是不想完成?”
赵庄一时语塞。
天道扔出一块留音石,骨碌骨碌滚到他脚边,熟悉的声音穿出:
寒雀仙:“做你该做的事,你背叛天道,不怕我告状吗?”
赵长老:“阳祖?有眼无珠的小人。”
每一句都是他说过的,连缀在一起却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对于修仙上界的修士来说,留影石和留音石是不可更改的,这也使得这两种法宝常被修士用于自证清白。
谁能想到寒雀仙的炼器技术已经恐怖如斯,连天道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赵长老心里知道天道不会放过自己,反倒有心思怜悯地去看高台上的天道。
一大把年纪的老鳏夫,脾气又差,还跟寒雀仙杠上了。
现在威风,倒霉的日子在后头呢。
这么一想,赵长老干脆破罐子破摔。“吾祖,我也尽力了,但止洲那个老东西太能打了。”
说着张大嘴巴露出满嘴的血,还要解开腰带给他看身上被踢出来的淤青。
天道本来因为合成爱人魂魄时缺了一部分就格外暴躁,这会儿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有病?一大把年纪为老不尊,还想出卖色相。”说着骂骂咧咧地挡上了眼睛。
“往后冥火巨兽的事,全权交给寒雀仙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没用的东西不值得浪费时间。他等得起,他的画漪等不起。止洲的神魂,他要亲自出手。正好也能借此试探寒雀仙对止洲的态度。
至于师又槐和寒雀仙联手欺骗他这种可能,天道直接否决。
师又槐此人睚眦必报,断不会包庇一个捅穿他心脉要他命的人。
而这个赵长老,交由寒雀仙处置吧。天道满怀恶意地想:寒雀仙可比师又槐更加睚眦必报。
出乎意料的是,佚彩并没有杀了赵长老,甚至还关心了一下他的腰伤。
赵长老睁着眼睛说瞎话:“正好我这几天久坐腰酸腿疼,多亏了寒雀仙大人这一脚,经脉都疏通了。”
只要能苟活,一天让寒雀仙踹一脚他都能接受,真的。
佚彩笑了:“放心赵长老,我能救你。”
也能杀你。
后半句不必说出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