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该来看看的。”陆意白看着手边这倒满的酒杯,有刻犹豫。
“哦。”陆世宁这样生疑的语气,有些明显。
宋候知和宋云锦也是觉得陆世宁有些奇怪,之前他们见着陆世宁,他总是很温柔的,如今看着眼前的人,他却是眼含冰霜。
“情分?呵呵。”陆世宁说完也笑,这笑的是好些勉强,宋南锦也看着是心里不大舒服。
“我倒是还记得,以前祖母对我们一家的情分,我都记在心里的。”陆世宁喝了一口,手握成了拳头。
“这么多年都未见了,如今一贴上了脸来说兄弟之情,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们两家之间的亲情,也觉得,没必要再说了。”陆世宁说话有些直接,宋南锦知道他是不大乐意来见,但听着他这般言语,还是有些惊讶。
他还真是当断则断。
宋候知和宋云锦更是惊讶,这不是亲戚嘛,怎么这般说。
总感觉这鱼羹的味道有些不对,这饭,是吃的不大舒服。
宋候知识趣的说天晚了,该回家去了,带着宋云锦就要走。
宋南锦示意枕簟去送送他们,如今还在下雪,夜深,小心看错了眼。
等着花厅里该走的人都走了,陆世宁遣走了厅里其他的人,如今就剩下他们,陆世宁是更不想装了。
“从今以后不用再来了,我跟你不熟,跟陆家其他的人也不熟,我们不是一家人,如今,也谈不上什么情分。”
“来了汴京,也该安分些,我们往后不必多往来。”陆世宁一直冷着脸,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抬眼来看他。
如今伤心上了头,已是闻不见其他的味道,这鱼羹的滋味如何,陆世宁已无了任何心情来品尝。
陆意白也只是垂着头,陆世宁这般冷漠,也是情有可原,祖母和嫡母在背后是如何说过他一些难听的话的,他也知道。
他也知道,他这位堂哥,当初宁肯自己带人离去,也不肯低头弯腰,向着曾经对自己不仅没有施过恩惠,更是有过挤兑嫌弃的人低头求帮扶。
一走,毫无音信,便是七年。
七年之后,只是从州报上看见了那年新科榜眼的名字,是陆世宁,陆家人的心,开始望向了汴京,开始惦记起了他这位堂哥,这位陆家人。
他们到底是来求什么的,陆意白心里也甚是清楚。
“陆大人,我,我都知道。”陆意白这般神伤,宋南锦在旁瞧着,没说话,但看着,心里也是被揪着很难受。
“我只是,想来看看陆大人和嫂嫂是否安好,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陆意白眼里有泪,怕是再多说一句话来,会更哽咽。
“没有必要。”陆世宁还是如此这般说。
“当初,我家,一遭落难,生死一瞬,我没有去苏州求陆家一口饭,一碗水,我和我父亲,不欠陆家什么。”
“到了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
“从此各自安好便是。”陆世宁说完,便转了头去。屋外雪落的声音更大了些,陆世宁这刻心,只是觉得凉。
再无其他。
“若是你今天听清楚了,那也请你回去,跟家中长辈道个明白。”陆世宁起了身,是没有其他话想再说了。
他拎起了桌上的酒壶,往自己这空酒杯里又续满了酒,手慢慢碰上了这冰凉的酒杯,无奈的笑了一声,打翻了酒杯,拂袖走出了这花厅。
“四以,送客。”
“是。”
陆世宁走至回廊中,感觉有些头晕。
见着这院中满地的落雪,有刻心伤。
寒风拂过了脸,雪落在了肩头和头上。
……
陆世宁深夜还在祠堂里跪着的。
十焉在外守着,就是宋南锦来了,他也说了,是大人想自己待会儿,她还是先别进去了。
陆意白走的时候,宋南锦送他到了门口,她自然是跟陆世宁是一个意思的。
但他并非是木石之心,只是,七年之苦,他无法忘记,如今也很难,不会对陆家人心存芥蒂。
他不是恶意,只是,忘不掉。
陆世宁一个人守在祠堂中,耳边传来的都只是风声和下雪声。
宋南锦也睡不着,在廊中看了好一会下雪,枕簟劝着她回去,受凉了可不好。
宋南锦望了望祠堂的方向,知道他心伤,她心里的疑惑,如今也更是明显了。
今天她非要陆意白留着见见陆世宁,她是有个疑惑想弄明白,陆世宁对他的这态度,是更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枕簟给她拿了披风来,宋南锦让她们都下去,她让枕簟又去叫了四以来。
如今,她想问个明白。
……
深夜雪重风大,宋南锦收紧了衣裳,提着灯。
雪风一吹来,送来了一阵山茶香。
宋南锦抬头来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想着是这样的雪,她在汴京里,已经看过了好些年。
“娘子安好。”
“娘子为何还没安睡?”四以走了来,听着说是娘子有事问他,他也只好来。
如今廊下就他们二人,宋南锦移了移灯,照清楚了他的脸。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
“不知娘子唤四以来是有何事?”四以刚也还是守在祠堂外的,陆世宁一直没起来,他本想劝劝,但十焉也说,是劝不动的。
陆世宁意志坚定,就是要在祠堂跪一夜,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我有些话想从你这里,问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