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公司一般包括以下部门:行政部、财务部、质量管理部、营销部、技术部、人力资源部等。
这些彭格列统统没有。
有一个问题始终悬在我头顶,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至今还不知道我所在的部门,岚部,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拿到offer的时候我就在疑惑,因为上面没有写清我的具体职位到底是什么,只是让我按时去岚部报道。虽然一头雾水,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工作期间,我问了几次同部门的同事,结果反而是对方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我:“岚部就是岚部啊,狱寺大人是岚守,所以我们是岚部,是他的直系下属。千枝岩你连岚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许是走后门?
也有人含糊过去,称只是一种意大利那边流行的分类方式。
堪称废话文学大全。
顺带一提,我们办公室加我一共也才十二个人,有一半是外国人,日语说得很溜。整个大的岚部有近百人,可我听旁人提起岚部,似乎是专指我们这个办公室——可以直接和岚守接触共事的人。虽说是岚守的直系下属,职位其实不算高,连经理都算不上,但处理的事务都神神秘秘的,平时也很少大声交流,各干各的事,我也曾经抓到机会偷瞄过一眼别人的电脑,结果一屏幕的意大利文差点把我CPU干烧。
相比较之下我每天负责的那些东西看起来可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嘛,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办公室?
后来我又随机逮到其他同事——在一楼大厅办事的,似乎不属于任何「部」,得到的答案一个说岚部是法务部,一个说是财务部,结果两人差点掐起来。
好吧,这俩人知道的应该比我还少。
说来说去,我也没多少人脉能探听消息,啊啊,毕竟是如此惨不忍睹的人际关系,没有一个朋友。要我旁侧敲击获取情报,还不如让我去审问犯人,这个我更擅长。要说我在公司里唯几的熟人,那果然还是……只有一个半……吧。
第一个“半个”是狱寺隼人。
我没有问过狱寺这些问题,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想在他面前装成兢兢业业的优秀员工,也不知道有几分像。以前在警校时,鬼冢长官总是说我正经的外表难抵一身匪气,天生一股刺头气息,我很不服,每天吃饭路上呲着牙对他笑,试图证明我的亲和力,结果被萩原研二看到了,说吓得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狱寺隼人这个人,比鬼冢可要难糊弄多了。他架子不大,也算温文有礼,但生性多疑,虽说我现在在他眼皮底下干活,但他可绝对没有放松对我的警惕。我想从他嘴里是套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的。
狱寺隼人又提着杯咖啡从我身边路过,目不斜视。他依旧穿着那似乎一年四季都不会变的红色高档衬衫——和我们岚部所有人的领带是同一种颜色和材质。我想给公司设计形象的人一定是个强迫症,每个部门的颜色分得清清楚楚,还细心提供了好几套相同的服饰供换带。
我吐出一口气。那么……目标二,三浦春。
一想到她,我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自从亲自接见我进入公司,三浦小姐一直对我关照有加——突如其来的莫名热情简直到了让我无法招架的程度。我曾经以为三浦春是人事部的经理,后来才知道她是雷部目前的负责人。刚进公司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偷偷从雷部溜过来,就为了在午休时分偶遇我和我尬聊上几句。
何必呢我说。
两人对彼此都不了解,没有半点共同语言,无奈之下我只好扮演起机器人,点头,摇头,附和——感觉分分钟可以通过图灵测试呢。
后来不知是谁和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感觉到了什么,来的次数降低了不少,也没之前那么刻意。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种漫不经心的笨拙,好歹能正常交流了。
我不讨厌三浦春,即使我觉得她很麻烦——这是当然的,应该很少有人能讨厌她。只是我和她性格不太合得来罢了。
她总是故意将自己打扮得成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可靠,但却掩盖不了那双天生爱笑的眼睛,每次和人说话时,她的眼睛总在闪闪发亮。
遗憾的是,碍于我的亲密关系过敏症,我没能从她嘴里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话说她的反应也过于可疑了吧,我稍一深入话题,她就会移开眼睛,非常生疏地把话题扯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只剩下最后半个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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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小群里的消息,都是些工作上的事。
休假日,谁看工作群谁是傻子。
有人又给我发了条信息,标注是『雨部-山本武』。
彭格列其他的部门的名称也是怪得如出一辙,什么雨部,晴部,雾部,雷部,听起来不像是水产海运公司,倒像是气象台的。
『雨部-山本武:真理,你之前问我的一些问题还是当面和你说比较好一点,你有时间来公司一趟吗?』
今天是周一,岚部单休——当然,是指我们办公室十二个人,而非整个大部门,或许加岚守一个十三个?但我觉得狱寺很可能会自觉加班。
彭格列的休假制度也很有趣,周一是岚部,周三是晴部,以此类推,只有周二不放假。每次轮到哪个部门休假时,都会留下两个人值班。
山本武在雨部,因为部门不同,这一个月我和他见面不多,他和我的文职工作也不一样,似乎经常需要出外差,每次见他时身上还会挂点彩,我猜他可能就是负责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危险事务,比如和地头蛇打交道。
虽然和山本相处久了觉得他是个脾气好的人,但我始终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