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航结完婚回来发现调酒师在抽事后烟。
……也不一定是事后烟,就是那种氛围。
调酒师半坐在套间客厅的桌子上,脊背弓起来,卫衣不见了,只穿着一件迷彩的短背心,腰腹肌肉近乎完美,在呼吸起伏下展现着磅礴的生命力。
能跳上通风管道也不奇怪。
伊达航点开手机看看气温,心想松田和他女朋友怎么都不爱穿衣服。
娜塔莉也回了套间,抱着一件毛线外套给调酒师披上——调酒师一看见她就把烟掐了,食指拇指直接搓灭烟头。
娜塔莉帮她系扣子,说:“其实我没那么讨厌烟味,如果你真的不开心,抽烟也是可以的啦。”
“……”,神野夏沉默了一下,她抬头问伊达航,“你们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高木涉刚帮完忙回来,懵懂地问。
神野夏低头,下巴懒洋洋地磕在娜塔莉肩膀上,小声问她:“你也不知道?”
娜塔莉茫然地看着她。
神野夏:“你怀孕了。”
伊达航差点猛男尖叫,娜塔莉笑容到一半忽然想起:“昨天我喝酒了……”
“热红酒算什么酒,不过以后不要再去了。”神野夏捋了捋被松田阵平抓乱的头发,“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去区役所办理结婚,要多长时间?”
娜塔莉捂住嘴巴,眼睛亮晶晶地笑:“你要和松田君结婚了吗?”
“啊,我是要结婚了,”神野夏回给她一个有点敷衍的笑,“不过不是和松田。”
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喝得烂醉的毛利小五郎也来了,毛利兰拉都拉不住,他拍着伊达航肩膀说想当年我也是你这么大的小伙子的时候结了婚,当年我也是个刑警巴拉巴拉。
然后他被酒嗝哽去吐了,找不到垃圾桶差点吐在神野夏身上,神野夏拎着他后领把垃圾桶踢过去,礼貌性地说:“我知道,你在他们入学的时候就是传奇了。”
毛利小五郎又开始上头:“你和……你和松田……也不错!”
不知道他说什么不错,神野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说哦。
然后她又转过头问娜塔莉,结婚要多长时间。
娜塔莉脸都是木的,小心翼翼地说看排不排队,如果不怎么排队甚至十五分钟就能办好。
神野夏淡淡地说,十五分钟啊,那还蛮简单。
松田阵平这个时候才从洗手间洗完脸洗完手走出来,他像只大型犬一样很开心地从背后扑着神野夏抱住:“想好怎么和我解释了吗?”
神野夏把毛利小五郎交给毛利兰,又坐回桌子上:“还没编、不是、还没想好。”
伊达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松田阵平上身穿的那件是神野夏的卫衣,好在是宽松版,松田阵平穿着也没有小。
但是真的好怪,伊达航和高木涉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人都是事后烟外加乱穿衣服的关系了,但是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阵平酱是被人骗身骗心了吗?
好像调酒师这个行业的人是很会说甜言蜜语,毕竟是服务类的。
可是警察也不管这个啊,半屋子的人内心纠结,这种事只能在道德层面上谴责,但这位调酒师,她看起来就不在意道德。
伊达航和高木涉还不敢说话,阵平酱自己先天真无邪地开口了:“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神野夏刚想开口,松田阵平又说:“骗我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听过你太多假话了。”
神野夏哽了一下:“也就是我结婚典礼能请你来喝酒的关系吧。”
伊达航和高木涉屏气凝神恨不得自己原地蒸发。
你居然说出来了?!你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啊!
小阵平一直练拳击,待会他发起疯来他们俩拉的住吗?!
松田阵平呼吸也停了:“你认真的?”
“假的,”神野夏耸耸肩,“我结婚不办典礼。”
伊达航高血压报到未半而中道崩殂,但是心脏病畅通无阻地接上了班。
他好害怕,这两位祖宗都在说什么,二月十四这天是风水不好吗?他只是想结个婚和娜塔莉有个温馨的小家。
松田阵平脸色变了,他多少揣度出了神野夏说谎话的规律,越真的越假越假的越真;感情是真的内容就是假,感情是假的内容就是真。
他问:“你要和谁结婚?你剧团里的演员之一吗?你和一朗也不是亲兄妹关系对不对,你和他……”
“不是一朗,你不认识,这不重要。”神野夏漫不经心,她这会觉得好饿。
松田阵平没沉住气,抓着神野夏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请和我结婚。”
神野夏抬起头看着他:“按照日式的说法,现在应该说什么?”
她像是货真价实地疑惑了一下:“感谢垂爱吗?”
没有比这更诛心的反应了。
娜塔莉受不得刺激,已经听得快晕过去,神野夏扶住她,挣开松田阵平的手,把她打横抱起来交给伊达航:“婚纱是sesilia的,算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哪天不喜欢了拿去门店可以换等价值珠宝。”
娜塔莉瞬间从怀抱里挣脱出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没有人可以送了。”神野夏垂下眼睫,皱着眉头,她这幅样子着实对娜塔莉打出暴击,虽然她的脸比不上贝尔摩德那种跨越人类的美貌,但怎么说也是无视性向的无差别攻击。
娜塔莉奋力挣扎:“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