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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齿(三)(2 / 3)

得叫人移不开眼睛,锋利得宛如冰做的刀。

可问题是她还小,所以谁都没有当真。大家都知道,小朋友向来有仰慕大人的传统,然后忽然有一天,这份仰慕就像一个肥皂泡一样消失了。

连琴酒本人都没有当真,于是更显得她可爱,可爱又可怜。

反舌鸟在老板娘笑眯眯地目光下掸了掸身上的鸡皮疙瘩。

明天就要走了,她今晚必须去交换情报,这趟任务已经被她归纳进一个小小的u盘,她也需要知道坎通那边进行到了哪里,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互相传递信息。

身无分文,语言不通,贸然和其他人接触肯定会引起怀疑,要是琴酒不在她就把老板娘给抢劫了,可惜琴酒最近盯她盯得死紧。

……抢劫。

反舌鸟豁然开朗。

离开的前一个凌晨,反舌鸟穿上外套,拎着蝴/蝶/刀离开了旅馆,她知道琴酒正远远地跟在后面,但没关系。

半小时后,反舌鸟貌似随机地挑了一家黑诊所。

诊所又矮又黑又脏又乱,里面只有一台手术床,床单皱巴巴的,一直垂到地板上。

医生是个驼着背的老年男性,不会英语或日语,反舌鸟也没有和他沟通的打算,手起刀落。

她拿光了抽屉里的钱,把药剂翻乱一个个查看,手心扣着的u盘就在这时、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扔进去。最终她找出一支止痛,冲进洗手间,扎在牙龈上——她太疼了,出来杀人放火无可厚非,黑衣组织都会这么干。

麻慢慢代替了疼,她打开热水,脱掉上衣,慢慢冲洗这些天身上的淤痕。

热气升腾,纱帘半遮半掩,总归是没有人的声音,琴酒不会太警惕,不会发现在水雾的作用下,镜子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字来。

视线在镜子上用肥皂写好,热气一蒸就会有这样的效果。

反舌鸟一目十行,快速读完,然后用毛巾擦掉。

离开诊所前,她点燃酒精和布帘,锁死大门,确认火势蔓延后,她揣着刚刚抢来的钱,走向凌晨营业的便利店。

琴酒看了一眼诊所,他对反舌鸟的扫尾向来放心,因此没有多注意便随她离开了。

五分钟后,装死的医生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的身体伸展了一会,恢复成肩宽腿长青年男性的模样。

他翻出反舌鸟放在抽屉里的u盘,没有过多检查,也走到卫生间,一脚把镜子踹碎,沿着镜子后藏着的漆黑黑的通道离开了火场。

便利店里。

反舌鸟倒是有心买点泰国当地美食,但是碍于刚打完药的牙龈,以及手中金钱的数量——为了骗过琴酒,那里放的钱并不多。

反舌鸟只好买了一些应付消炎的基础药品,最后还剩十三泰铢的零钱,她想了想,拿了一听可乐。

她往旅馆的方向走,琴酒动作比她更快一些,比反舌鸟前一步回来,他在旅馆门口看见敷着面膜拿外卖的老板娘——后者最近痴迷晚间情感剧。

老板娘看了看他身后,“咦”了一声:“小朋友怎么还没回来?生气到出去找艳遇了吗?”

“闭嘴。”琴酒言简意赅。

“真是的,连让小朋友自生自灭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却又监控她的一举一动,琴酒,你不会是想要拔苗助长吧。”老板娘拎起一杯可乐威士忌,喝了一口后长长地感叹道,“琴酒,你的小朋友真的好可爱啊。”

“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嘴。”琴酒冷冷地摔门离开了。

老板娘耸了耸肩。

五分钟后,反舌鸟也回到旅馆。她把兜帽摘下来,口齿有些含混地问:“大哥在你房间?”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她:“今晚不在哦。”

反舌鸟转身走进走廊,把老板娘戏谑的声音甩在身后:“真过分啊小朋友,好歹说声谢谢吧。”

反舌鸟轻手轻脚地摸进琴酒的房间时,琴酒正躺在床上装睡。

当然枪在枕头底下,反舌鸟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她脑袋上就会多出一道贯穿伤。

结果反舌鸟掀开了他的被子。

饶是琴酒都麻爪了一下,之前别人打趣说反舌鸟迟早要爬他的床,但也只是打趣,反舌鸟确实胆子大但不是没脑子,爬床这件事就算要发生也得是反舌鸟羽翼丰满以后。

琴酒想起反舌鸟打在牙龈上的那针止痛,心想她是扎错地方把药打进脑子了吗。

下一秒,反舌鸟弯腰,把一罐冰凉的听装饮料塞进他手里。

然后反舌鸟也没有过多逗留,转身离开房间,离去时脚步踉跄,还是不稳。

琴酒按亮灯,把手里的饮料举起来——是可乐,反舌鸟以前常喝的那种。

他想起老板娘调笑的话。

……小朋友。

回国的飞机降落在一个偏僻的小机场,红眼航班,几乎没有其他旅客,反舌鸟昏睡了一路,她牙疼得厉害,颅内压不稳。

反舌鸟和琴酒他们在某座废弃商场门口分道扬镳,琴酒把收尾工作都交给她,她捂着肿了的右边脸抱怨:“智齿好疼……可能要掉了。”

琴酒什么也没说,摘下手套,从保时捷365A的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烈酒,淋在手上。

反舌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想跑,被琴酒抓住命运的后脖颈。

琴酒从背后勒住反舌鸟,左手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坚硬的指骨死死地掰开她的下颌骨;右手食指和拇指伸进她的嘴巴里,酒液滴在肿胀牙龈上带来烧灼的疼痛。

他先是摸到那缺了一半的犬齿,再是松动的智齿,捏紧。

然后硬生生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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