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曼谷红/灯/区。
反舌鸟的牙疼越来越厉害,她每天都哼哼唧唧地抱怨琴酒把她的智齿打松了,将琴酒的忍耐值消磨得接近于无。
现在他们下榻的酒店是那种传统的、灯光昏暗的小旅馆,老板娘有一头卷发,气质美艳又暧昧,似乎和琴酒有那么一腿。
反舌鸟理智地分析出老板娘大约是个情报贩子,可能也是酒厂的代号成员,但作为远近闻名的“琴酒痴汉”,她该做的表现就很难拿捏。
她不由得牙酸,该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变态,又不让琴酒给她一梭子呢。
还没想明白,住进旅馆当晚,反舌鸟高烧四十度,因为智齿反复发炎。
她烧得晕晕乎乎骂骂咧咧,脑海中费力地回忆霸总深情操作:挖肾淋雨吃骨灰,哭瞎白发跳城楼,末了再来一个三界苍生。
这适用吗?这不适用。
尤其是烧到后半夜,一睁眼问伏特加大哥在哪,伏特加尴尬地说大哥在老板娘房里。
反舌鸟心想人和人就是有本质的区别,她这半拉月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眼看就要没在泰国,大哥居然还不忘来一场异国他乡的爱情邂逅。
何等强悍的身体素质。
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披上外套,摇摇晃晃地往老板娘的房间走,伏特加赶紧跟上去抓着她:“你——”
“我不干什么,我没带枪,也没拿蝴/蝶/刀。”反舌鸟脸色苍白,表情接近于无,“你确定要拦我?”
反舌鸟本来预计着大哥最多一俩小时也就出来了,没想到他直接在老板娘房里过了一夜,反舌鸟坐在房间外的栏杆上,心想不愧是大哥。
大哥连贝尔摩德那种魔女都能一起调杯马天尼,更何况异国邂逅,以前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但其实机动组私底下也不是没抱怨过——如果真的凭借裙带关系就能站稳脚跟、一天上班六天假,他们甚至可以给大哥排个侍寝表,Excel一键下拉,赛博翻牌子。
可惜不行,大哥杀过的人比他睡过的人多多了,反舌鸟只好放弃这种想法,转而避开,毕竟真做下去有害无利。别的不说,宫野明美、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怕是会把她的好感值降到谷底。
但是今天,这种事情已经到眼前了,再装作视而不见只会破坏人设,更何况因为金老板那件事,大哥最近看着她就手痒。
反舌鸟吊着一口仙气,在栏杆上坐了一晚上。
好变态啊,听人床角一晚上,反舌鸟欲哭无泪,虽然隔音不错什么也听不见,但是真的好变态。
按照她装出来那个疯狗又变态的德行,反舌鸟这会儿应该踹门进去,要么把老板娘干掉要么加入三批;按照她自己的性格她只会回头睡觉,睡醒换个大哥。
可现在哪条路都走不通,前者大哥会给她一枪,后者反舌鸟这个身份会失去特殊性。
怎么办?
想不明白。
天亮的时候琴酒推开门,看见坐在栏杆上的反舌鸟,她近乎失去所有血色,眼下带着死灰般的青。
贞子从井中爬出未必有她这么惊悚。
琴酒皱着眉:“你干什么?”
“我不明白,您教教我,”反舌鸟抬头看他,“我想要冲进去把她杀掉、我想要独占您、可是我知道这样做了你会一枪干掉我。我不能死,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我不明白该怎么做……教教我。”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面有种天真的、残忍的、无情的坦诚。
琴酒没有回答,但他也没有掏出伯/莱/塔。
反舌鸟笑着的眼睛在等待里冷却下去,她跳下栏杆,垂下视线:“大哥,我现在,有点难过了。”
她仍旧高烧不退,步伐踉跄地离开了这里。
老板娘抽着一杆细长的水烟,摇曳生姿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调笑着说:“小朋友伤心了,你不去安慰安慰吗?”
琴酒从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机:“黑衣组织里怎么会有真正的小朋友……她能面不改色地把人的脏器全部剖出来,哪有这样的小朋友。”
伏特加从拐角走出来,他着实松了口气,一晚上担心这担心那,睡都没睡好,好在天一亮反舌鸟就回到房间,他猜测是见到了大哥——果然。
他有点忐忑:“大哥,反舌鸟她……她没有乱说什么吧,您知道的,她年龄还小,不用当真。”
琴酒倒是点了点烟灰:“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伏特加苦笑了一下,“您一直都知道的,她脑子没长好,她昨天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老板娘惊讶地“呀”了一声,随后捂着嘴笑起来。
老板娘很快搞定了他们的身份证和机票,她没有试图去私自接触反舌鸟,毕竟不是谁都能和琴酒出生入死,她很确定反舌鸟要置她于死地不会花超过三分钟的时间。
但她很喜欢看反舌鸟像一头被困的小兽一样挣扎——高烧发炎、胃部出血、语言不通、身无分文,还有琴酒牢牢地束缚着她。
她是生而有翼的种族,却把翅膀交到了琴酒手里,简直天真得惹人怜爱,在她病态的仰慕和迷恋里,居然可以提炼出一丝类似于“痴情”的东西。
真是,让人忍不住嫉妒琴酒。
谁的挣扎都不好看,何况是反舌鸟这样,又病又累,还要时时看着琴酒和别人鬼混,以至于在妒火中鲜活地燃烧着,她已经好几天刻意地不和琴酒说话,稚拙得让人痴迷。
老板娘想,假以时日、假以时日这个小朋友大约也会长成琴酒喜欢的、风情万种的模样,毕竟她如今的五官已经初见端倪,她没有长大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