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蛟和狗娃一起转头去看她。
只见孟明月摊着的手掌正对着他们,她的皮肤白皙柔嫩,五指十分纤长,手型很好,指甲修剪的很漂亮,如同五根水葱一般。
手掌上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狗娃心里一阵迷糊,没看明白孟明月给他们看啥,又为啥惊叫?
凌云蛟伸手,从孟明月的手中接过来些什么。
狗娃心中奇怪,忙凑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凌云蛟指尖捏着一根极细的白色丝状物。
狗娃挠了挠头:"这是生白头发了?对哦,孟女神可是明星也!要好好保养了。"
有白头发了,对女明星来说确实是天塌下来一样的事。
狗娃虽然是山里人,倒是也通过抖音之类的平台,早就知道爱美小姐姐的心态。心想原来一根白头发也值得她们尖叫。
孟明月啐他一口:"什么白头发,这是我在酒窖的墙壁上摸到的,这里还缠了好些。"
凌云蛟听见了,翻来覆去检视手上的那根“白头发”,得出结论:"这似乎是一种很特别的蚕丝,比寻常的春蚕吐的丝更加幼细,所以才会白得透明。"
他又去查看孟明月所说的墙壁。
只见那一大排的酒架上,有一个空位,那坛分量最轻的一坛酒已经被孟明月搬走,露出年深日久的灰白色墙壁。
墙壁上胡乱夹缠的就是他们手里这种蚕丝,许多根互相交缠在一起,随风飘荡。
凌云蛟瞪视良久,忽然伸手,又接连抱下其余的大酒坛。
"想不到你这小老弟很有一把子力气啊!"狗娃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赞了一句。
他从前来偷喝酒的时候曾经试过,这么大的坛子,连他也搬不动。
要知道狗娃可是正值壮年的山里人,常年都在干力气活,力气不知道比城里的小青年大上多少倍。
他都搬不动,可见这些装着酒的酒坛有多重的分量
凌云蛟居然轻轻巧巧就像拎塑料袋一样,接二连三就挪出来七八个大酒坛。这份力气,让狗娃佩服不已。
孟明月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酒坛和气力上,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露出的一片墙壁。
只见露出的墙面,有更多的白色近乎透明的蚕丝冒出来,如同蔓草一般,和墙壁混杂生长在一起。
风一吹,摇摇摆摆,仿佛是墙壁中生长出了一头长发。
"这酒架子几乎灰都没有。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蚕丝?长生不可能不清理干净,就堆上酒坛子泡酒。他做食物向来要求最高,最讲究干净,又舍得下功夫,这根本不像他的作风。"孟明月当然是最了解长生的人。
狗娃点点头,表示同意:"对,长生为了做白菊花酒,舍得下一两年的功夫去栽培一坡的白菊花。又怎么会毫不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蚕丝?"
凌云蛟当然了解阿哥,事出反常,内中必然有十分不寻常的缘故,他忙说:"你们两退后。"
等到两个人依言退开,他自己倒上前一步,仔细扫视。
过了片刻,他才指着蚕丝最茂盛的地方说:"这后面是空的,把锄头给我。"
狗娃立即递上他带来的锄头。
灯光下,凌云蛟使劲挥动手中的锄头,"刷刷刷"一大片白壁应手剥落,露出内里盖的方方正正的青石板。
这里就是当年狗娃爹填地道出口的石板。
"铁撬。"凌云蛟向后伸手。
狗娃从工具箱中找出来,拿了想上前帮忙,却被凌云蛟劈手拿走撬棍,自己卖力干了起来。
看狗娃发呆,孟明月忙安抚他:"他是怕咱们有啥意外,所以自己单独上阵。狗娃你别多想。"
狗娃呆了半天,才晓得出声:"他好大的力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拿不稳了。"
凌云蛟并不理会他在说什么,将身上外套脱了,丢给孟明月,自顾埋头用力。
片刻功夫,青石板被他小心翼翼取出,果然露出一个长长的半人高甬道。
他当先握了铁撬,钻了进去。
…………………………………………………………
巨大空间
茫茫烟云,蚕丝仍然在四处飞舞缠绕,空中飞舞的蚕丝更薄更细,几乎是完全透明。
半人高的白色大茧也已经由薄薄一层裹到了七八层厚,却还是同之前一样呈半透明状,影影绰绰现出里头仿佛有什么不小的东西。
突然,也不知哪里飘出甜美的音乐声:"自从在相思河畔遇见你……"
一首《相思河畔》被蔡琴醇厚明亮的嗓音唱得荡气回肠,让人心颤。
更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歌曲的旋律,那些原本无序混乱纠缠摆动的蚕丝在空中飞舞,渐渐跟随音乐节拍颤动,看上去像是无数根透明丝线,在这广阔的空间一起跳着华丽的圆舞步。
随着摇摆,蚕丝更加透明,七色流光从遥远的尽头泛起,随着丝线有节律的慢速滚动。
丝线来自四面八方,但所有丝线上缤纷的流光都是向着一个方向流动——这处空间中央的大茧子处。
无数光点随着蚕丝的飞动缠绕,渐次全都汇聚到了白色半透明大茧子上。
那茧子更加轻薄,透明,竟变得像是一面镜子般光亮。
光点落在上面,飞舞旋转,汇聚成一幅又一幅的图像。
画面中,一条高速路,夜幕低垂,繁星如水。
星空下,一辆保姆车飞驰。
如果孟明月此时此刻站在这大茧子的对面,一定认得出这条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