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心道他不昨日才决定试一试做真夫妻,外头传的也算不得是谣言。 见嵇堰还未答应,滢雪嗓音软了两个度:“郎,答应妾吧,好不好?” 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 嵇堰心头一跳,抬眸看向对面眼巴巴瞧着自己的人。 他想,她要是再这么勾人去,只怕自己也等不到四个月就她给办了。 他脸色一正:“好好说话。” 看到他神色冷硬,滢雪以为他不吃这一套,正想换个法子之时,又听他说:“明日我若不忙,去接。” 原来他是吃自己这一套的! 见他妥协,滢雪脸上的笑意越粲然。 对上她的笑颜。嵇堰想他应了,就这么让她高兴? 他问:“明日么时候的筵席?” “是未时的筵席,大概酉时黑前就能散。”她也大概了解以往荣华长办席,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嵇堰:“嗯,我知道了。” 该说的事都说了,滢雪站了起来,道:“色也不早了,妾就不扰郎歇着了。” 告了辞后,她从屋离开。 房门从外阖上,嵇堰静坐在榻上,久久才起。 这屋中倒是有些安静了。 * 滢雪去赴宴,并未盛装打扮,以免招人眼,而是端庄又让人挑不出错的打扮。 去府前,她知道荣华长素有女王爷的称号,是她有三夫七郎,但真到了长府,还是让她惊愕不已。 府中除了少数女婢外,往来之间多为一袭素衣的男仆。 不管是女婢男仆,面貌皆为上乘。 有男仆滢雪领入大厅之中。 大厅甚大,大抵能容数百人,台子围水而搭,已有男伶人穿戴整齐的在台上抚琴。 她想,哪怕男子不愿家中女眷出席,但邀请的是长,也只敢怒不敢言。好在都是正正经经的,没有么不堪入目的,所以世家女眷才会如常出席。 众人视线也被嵇家娘子吸引了去。 滢雪入座,抬头时,才发现陆景廷和青源县竟也在其中。 那陆景廷望着她的眼神幽深,不片刻挪开了视线,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他旁的青源县,则给滢雪翻了个白眼。随即与她旁一个姑娘说话。 那女子约莫十六岁的纪,也是个貌的。 那姑娘也瞧了来,与滢雪相视了一眼,不悦的收回了目光。 滢雪莫名感觉到不善之意,接着她瞧到那女子偷瞧了眼陆景廷,明白了这不善之意从而来。 她都嫁人了,至于吗? 滢雪收回了目光,听着悠悠琴声。 旁忽然有人唤了她:“嵇娘子。” 滢雪闻声看去,是个轻貌的妇人。 她不禁暗道这宴上怎都是样貌出众的,就没见着一个丑的。 “不知娘子是哪位?” 妇人一笑,脸颊浮现梨涡:“我是工部尚书家的儿媳,姓梁。” 滢雪一颔首,挂上浅浅的微笑:“原来是娘子。” 娘子欲交好深聊,却忽有人喊道“长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长约莫三十纪,却比龄要轻十岁,一袭艳红长裙,雍容华贵。 簇拥之入了大厅之中,众人行礼间,她已坐到了上位。 滢雪仔细打听,这长是圣人长姐。 在圣人幼时,与长姐随着先帝出宫,遇上刺杀,姐弟二人与先帝一行失散。 为储君的圣人危险,是这长引开刺客才救了圣人。 是以,如今长圈养面首的事,圣人从未有半句不是。 长入座,众人才纷纷落座。 落座后,滢雪察觉到了上头有视线落在了她的上,不用想也知是谁。 是长。 长的视线让滢雪浑不自在,好似自己就是一件物件似的,被人供赏打量。 她垂眸子,不曾四处乱看。 她安静,但座上的长却忽然点了她:“旁人都说嵇娘子长得像仙女一样,本宫起先还不信,现在瞧了,当真是个姿容一绝的人儿。” 宫里么样的人没有,滢雪也没长的话当真。 她态度从容,朝着长谦虚道:“妾与殿相比,不是凡人之姿,不敢当姿容一绝。” 长笑了笑,并未这恭维的话当真,又说:“嵇大人英俊伟岸,嵇娘子与嵇大人……” 话语顿了顿,抿唇一笑:“甚是相配。” 听到嵇堰的名号,滢雪心里莫名,但还是谢道:“谢殿夸赞。” 长挂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