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说过,她是孤认定的魔后,是孤唯一认定的人。”
“陛下,您乃魔界之主,受万魔敬仰。您的妻子理应高贵典雅、法术高强、出身名门。可是这位轻语姑娘来历不明,且一直对魔界宝物蠢蠢欲动,甚至今日做出偷鸡摸狗之事。臣斗胆请魔君陛下三思,莫要让魔界因她而受三界耻笑!”
宗熙坐在轻语身侧,听着台下老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苦口婆心的试图劝谏他莫要执迷不悟,趁着大婚之日前尚有余地,赶快另立魔后。
轻语听着众人一遍遍的抹黑她、贬低她,虽然是她打定主意要趁机离开宗熙,可是耳边充斥着种种恶语,却仍不免心情低落,受到影响。
宗熙眼看轻语的头垂得更低,他从宽大的袖袍之中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轻语纠结在一起的双手,用心音和轻语传话:“我知你心意,亦知你心神被仙界小人所扰。轻语,你信我,我定会护你和魔界众生周全。”
轻语的手指不停轻颤,半晌才缓缓抬起头,双眼噙泪,红唇轻启,启唇欲语却泪水先流。
宗熙抬手为她拭泪,心疼不已,将她半揽进怀中,轻轻安抚。
魔界众臣说得口干舌燥,却只见魔君大人全然不顾众人劝诫,甚至当着众臣面将那精灵搂在怀中,一时间皆哑口无言、怒火更盛,气红了脸。
“陛下若是一直这般执迷不悟,臣只能以死为谏!”说着,那堂下的一个魔臣摘下顶冠,就要学着凡间臣子,当着众人的面撞柱死谏。
宗熙的双眼并未离开轻语分毫,轻拍着轻语肩膀的动作也越发轻柔,仿佛周遭的喧闹不能撼动他分毫,在他心中无法引起半分波澜。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试图以死为谏的魔臣撞柱后应声倒地,开始还有半分微弱的呼吸,在死一般寂静的大殿之上,渐渐没了声息。
众魔臣眼看魔君没有半分触动,神色复杂,齐齐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宗熙见众臣安静下来,这才将轻语在王座之上安顿好,轻语在王座之上坐立不安,试图跟着宗熙的动作起身,宗熙将手覆在轻语紧抓着他衣袖的手上,轻声道:“坐好,不必动。”
轻语见宗熙这般吩咐,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的衣袖,视线随着他走下台阶的动作缓缓迁移,眼看宗熙走到众魔臣之中。她无意与大长老对视,眼看对方眸色深沉,她赶忙垂下眼眸,不再四处张望。
宗熙缓缓走到那没了声息的魔臣身边,亲自俯身查探,试探他的鼻息之后,从袖间抽出一方绢帕,仔细擦拭了自己的手指,这才缓缓起身,转身望向暗自望向他的众臣。
“众位是魔,不是孱弱的人,何必学人间那套把戏来要挟我呢?”
听到“要挟”二字,众臣心知魔君已经动怒,纷纷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宗熙抬起食指,那魔臣的尸身便被法术打散,原本还惦记达成目标后复活的魔臣,瞬间化为齑粉,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众魔臣相顾无言,只将身子跪得更低,眼看着魔君缓缓走到台阶边,将衣摆撩起,坐在了台阶上,不屑一顾的望着台下的众魔臣。
“说吧,你们不愿让孤娶轻语,那谁才是你们心中的首选?”
眼看着魔君将死谏大臣的退路堵死,魔君绝不退让的决心显而易见,众魔臣哪敢继续违背魔君心意,只群声高呼:“魔君与魔后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爱侣,是魔界楷模,臣等心悦诚服,自当尽心追随、侍奉,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记住你们今日说的话,从今以后,魔后与孤一样,魔界万物,皆为她所有。若今日之事再发生,你们的下场,绝不会比他好。”
众臣散去,魔界的夕阳中,轻语缓缓自魔界王座起身,一步步踩着落日余晖走到宗熙身边,与他并肩而坐。暖黄的夕阳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二人的长发、黑色的瞳仁,也沾染上了温柔的味道。
宗熙沉默的把玩着手指间的玉戒,难得主动吐露心声:“他们总是这般残忍,处处以他们意志为先,当年我和妹妹就是这样被送进了械斗所。”
轻语从未听说过宗熙曾经有过一个妹妹,眼看宗熙情绪消沉,她赶忙抓住宗熙的手慢慢安抚。
轻语此刻与宗熙心意相通,趁着宗熙陷入过往回忆,她也顺势进入宗赐的回忆中一探究竟。
宗熙之父原本是魔界的一位少年将军,与其母青梅竹马,刚满九千岁便结为夫妇。不出百年便诞下了一对儿龙凤胎,取名为宗熙与宗怡,他们兄妹聪慧远超常人,皆为人中龙凤。
只可惜好景不长,仙魔两届爆发战争,宗熙的父亲率兵出征,一路奋勇杀敌,战功赫赫,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是魔君和魔界众臣畏惧仙界众神,一心想要割地求和,居然违背魔界众生意愿,与魔界议和。
作为主战派的宗父在此次战役众斩杀十数位仙界神君,仙界自然伺机报复。以魔君献上宗父宗母头颅作为议和的先决条件,勒令魔界对宗家斩草除根。
魔君自然不敢肆意斩杀魔界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竟然暗传密令召宗父入宫,与四位长老一同谋害了全然不知仙魔两界暗通款曲之事的宗父。
随后前任魔君对外宣告宗父意图刺杀魔君、篡位谋反,并趁着宗家不知内情之时,将宗母及宗府数百口灭口。
一夜之间,远在宗母母家的兄妹俩虽然侥幸躲过一劫,却也落得个家破人亡。远亲们自然无人敢收留魔界重犯遗孀,尚在幼年的两兄妹在外漂泊十年,终究被当作流浪的乞儿抓进了械斗所,过上了惨无人道的生活。
虽然他们兄妹俩从养尊处优的生活之中,跌落进械斗所这地狱一般的囚笼之中,他们却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也从未放弃过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