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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安堂(1 / 2)

原本此时应是人声鼎沸、迎来送往的玉宇楼,今日却一反常态,过了晌午仍紧闭大门。本欲进店打牙祭的食客无功而返,光顾周遭店铺小摊的百姓总会讨论起玉宇楼今日的异常。

卖鱼的说:“大清早还见有伙计出去采买,结果一直没开门,真是奇了!”

一旁卖羊肉的搭话道:“估计是得有很重大的状况……莫不是死了人吧!”

一听卖羊肉的这话,周围人议论纷纷,越说越真。一位胖大婶嗤之以鼻,道:“光天化日,说这晦气话!”

就在此时,玉宇楼的门开了个缝。店小二从里头出来,在门上张贴一页纸。周围的百姓围上去瞧,只见上头写着:主家有事,今日歇业。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一般来说,商户在门前张贴公告,为图吉利大都是用红纸,可玉宇楼却不寻常地贴了白纸!白纸黑字,这无疑佐证了“玉宇楼死了人”的猜想。

有好事者叫住店小二,问道:“伙计!出什么事了?该不是你家掌柜不好了吧?”

店小二臊眉耷眼,摆了摆手,低声道:“不是我家掌柜,是东家。唉!”他重重叹气后,便不顾外头人七嘴八舌的问询,回到酒楼里并关上了门。

人群中一名糙汉子默默离开,转身时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这回关于玉宇楼的消息算是彻底炸开锅了。人人只知玉宇楼的李掌柜,却不知还有位东家。于是便开始纷纷猜测玉宇楼的东家是何许人也?

玉宇楼如此奢华,东家定然是家大业大的人户。寿城里的大户人家不少,近两日家中有白事的只有城西金宅,他家的金员外寿终正寝了。于是时不时有人去他家打听,金员外是否玉宇楼的东家?

起先金家人只是否认,后来问的人多了,金家人也生了疑心——难不成玉宇楼真是老爷偷偷置办的产业?金家的主母妾室、嫡庶少爷纷纷涌入金员外的房中翻箱倒柜,试图找出玉宇楼的商铺契约,好多分一些财产,但最终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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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马车停在昐县存安堂外,菘蓝对车里的人道:“公子,姑娘,咱们到了。”

清晨,为掩人耳目,叶栩栩、沈东游、菘蓝,三人穿上玉宇楼伙计的衣服,混在采买的伙计当中,悄然出了城。城外有车马接应,他们就此启程,踏上集结人手、重回飞云盟之路。而玉宇楼停业以及一系列操作,只不过是迷惑沈飓眼线的烟雾弹。

沈东游与叶栩栩陆续下了马车,手牵手走进存安堂。

这里与叶栩栩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存安堂听起来是个善堂,是救助鳏寡孤独的地方。而这里的院子里却摆放着各式刀枪剑戟,倒像个武馆。里头的男女老少,个个目光炯炯,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沈东游一边走,边同她解释道:“栩栩,你听过飞云盟的故事,应当知道家父家母办了不少善堂。这里原本是其中普通的一间,曾经养活了许多孤儿,也救济不少穷苦人。”

叶栩栩点点头,道:“我知道。只是这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沈东游道:“自从沈飓掌权后,就断了所有善堂的银钱,甚至驱逐善堂里住着的孤儿、老人,地段好的便转行做起买卖,地段不好的便变卖房屋地皮,卖得的钱落入自己的腰包。”

叶栩栩道:“这里虽不是很像善堂,但仍住着老人小孩。难道是沈飓把这儿给落下?”

“先头是落下了,后来想起来之时,已经迟了……”嘹亮动听的女声回答了她。

叶栩栩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微胖妇人笑吟吟地朝他们走来。妇人虽素面朝天,衣裳破旧,甚至有两处补丁,但却不难看得出是位岁月亦不忍磋磨的美人,脸上星星点点的斑只能算瑕不掩瑜,她神采奕奕,颇有大姐大的气势。

妇人点到即止的打量目光不算冒犯,微笑着施礼,道:“公子来了!还带了个俊俏姑娘……”她的视线落到二人紧扣的十指,眉飞色舞。

沈东游颔首道:“园娘,好久不见。介绍一下,这位是叶姑娘。”而后转头对叶栩栩介绍道:“园娘是存安堂的主事,此处上上下下对她无不敬服的。”

“叶姑娘好!”园娘朝叶栩栩欠身行礼,打趣道:“叶姑娘真是仪态万方,说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叶栩栩毫不扭捏,落落大方颔首,道:“园娘又何尝不是芳华绝代呢?”

园娘闻人夸赞,自然喜不自胜,笑得合不拢嘴,道:“方才听叶姑娘对存安堂好奇,便请二位到前厅用茶,让园娘细细道来。”

二人欣然前往,厅前落座,两名女童为他们奉茶。她们看着不大,却一点不胆怯怕生,收拾得干干净净。

据园娘说,她们都从在襁褓时便来到存安堂。十岁的小花生是在夜里,被家人悄悄放在存安堂门口,早晨开门的人发现时,小花生的脸已经冻青了,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

“刚接纳了小花生不久,沈飓便开始下令裁撤善堂,并勒令在规定时间内遣散善堂庇护的穷苦人……”

存安堂与其他善堂一样,一边苦苦挣扎求生,一边传信盟里,请求沈飓取消这个决定,却只得到立即遣散的命令。

断了银粮支持,存安堂里几十张嘴等着吃饭。他们一再节衣缩食,并加紧寻找好人家收养孤儿。但很快,陆续传来其他善堂被强行遣散的消息,地段好的善堂被改成客栈、绸缎庄甚至青楼;地段差的善堂直接卖了地皮,买主直接带一帮苦力涌入善堂拆房子。

无数孤儿、老人、身体残缺之人失去庇护,一时间街上多了许多乞丐。长得周正些的孩子会被拐卖,其余人有的饿死街头,有的继续寻找新的庇护。

不幸中的万幸,在各地善堂被裁撤的高峰时期,存安堂成了漏网之鱼。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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