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别害怕。”
莫娜这才哭出声来:“呜呜呜呜……对不起修女我给您添麻烦了……”
言栀身子一震,半蹲下身子与莫娜平视:“你应该先考虑自己,你过得好了,修女才会开心不是吗。”
莫娜怔怔地抬眸,圆亮的眸子里盛满水光:“谢谢你,姐姐。”
“谢什么……”言栀躲避她直逼人心的澄澈目光,余光瞟到王康安像块木头似的杵在旁边一动一动,她皱眉没好气地招手,“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道歉,臭小子。”
换做是以往的王康安一定会鄙夷地朝她吐口水,但现在的王康安抿着唇再三踌躇,竟也乖乖地走过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莫娜,又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了。
言栀心里感慨万千,但见这块木头也只是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发呆而已,气得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哑巴了。”
王康安咬着唇很久都没有出声,言栀又拍了一下他后脑勺。
王康安一趔趄,步子往莫娜那儿跨了一小步,直直对上莫娜水洗般的眼眸。
他涨红着脸偏过头去,极轻极轻地快速发音:“对唔唔。”
言栀仿佛是打上瘾了,又拍了他一下:“你舌头出血了吗,不会好好说话?”
“对不起。”王康安挺直腰板,视线对着地板。
言栀又要再拍,被修女宽慰一笑拦住了她的起势:“慢慢来。”
莫娜看见王康安的手背都是伤痕,一声惊呼:“你出血了!”她拾起他的手紧张地望向言栀,“姐姐,他的手出血了!”
莫娜不提醒,言栀都没发现。
她眼尖地望见安东尼手背上也有同样的划痕,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少顷,她轻笑着又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这臭小子。”
“他死不了,”言栀不在乎地摆摆手,末了她正了神色,后退半步手贴在王康安后脑上用力一按,二人同时朝莫娜深深鞠了一躬,“真的很对不起,余生我们会竭尽所能去补偿,我知道为时晚矣,说什么也没用,但还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当然,这其中不会涉及你父母的存在。”
玛利亚修女没有说话,她慈眉善目地抚摸莫娜的头发,很温柔。
莫娜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一截的腿,沉郁地低下头,她抿紧唇声线颤抖:“我以后会有新的腿的。”
王康安身子一震,他躬下身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上忽然一暖,莫娜的手包住他紧攥的拳头:“你的姐姐是个大好人,你也要做个好人。”
言栀鼻子一酸,单手捂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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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莫娜和修女送上了车,言栀才转身回到屋里,她沉默地替王康安消毒伤口,眼光没有半点温度地扫过酩酊大醉的安东尼。
被人要账要上门了,他们再没有感情也很难做到他这份上吧。
与那二人面对面坐了一天,甚至可能还碰杯了一天。
王康安沉默不发一言,言栀收好医疗箱他才发出蚊子似的哼唧声:“谢谢。”
言栀想起了莫娜那一句话,她眼中没有泛起波澜:“从现在开始做个好人吧,阿列谢克·比兰。”
言栀没有等他的回应,回房看了两眼王亚珂,她还紧紧闭着眼睛,她不知道她有没有醒,又是不是在装睡。
她在门口交代了一声便转身离去:“钱我凑够了,三天后我会约他们再谈一次,到时尘埃落定,我就与你们再没有半点关系,你自己保重。”言栀身后传来重重的翻身响动,她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出这座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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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栀在工作间隙以及休息时间都在跟律师制定计划,三天后不仅仅是谈论赔款的问题,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争夺莫娜的抚养权。
她不能再让那俩口子吸血鬼继续吸莫娜的血。
他们必定会在尝到甜头后以各种理由道德绑架王康安,目的就是为了拿钱。
莫娜的伤疤会一次次地由亲生父母挖开,对她来说太残忍了,身心永远都不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天,言栀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约定地点,走到电梯口时却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言栀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好,我今天没有办法出席了。”
果然是坏消息!
“什么?”
律师吃力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我现在正在救护车上,我想我需要跟你说一声,真的十分抱歉。”
言栀提高声调:“什么?!”
“你放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唔,我不说了,抱歉。”律师□□两声,最终挂断了电话。
“喂?杰克律师,喂?”
迫在眉睫,竟然出这档子事……言栀脑瓜子嗡嗡的,她很快镇定下来,走到一旁联系别的律所律师,看看有没有律师能紧急接她这个案子。
她虽然不是法学出身,但这几天里一直与杰克律师配合得不错,一些谈判重点她也都知晓。
可是时间太仓促,根本没有律师愿意出来。
言栀双手合十,不断思索对策,可是除了找人顶替,还能干些什么呢。
她走到平日呆习惯了的露台,再次开始打电话。
“你好,我有法律问题需要立刻解决,你们可以委派一名辩护律师给我吗。马上,我非常紧急,一个小时后我要与他见面。”
“辩护律师没空的话事务律师也可以,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