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还有你牵挂的人吗。”
“……没有了。”言栀思考了好久,声音忽而低了下去。
景行止尾音一翘,撩拨着言栀的心弦,也让人听不出情绪:“这样啊……”
“你呢,有挂念的人吗。”言栀醉态可掬,她的眼睛却亮得不像话,如银河尽头燃起的一把篝火,“不能总是你访问我呀,我也问问你,你回答吧。”
景行止眼神清明,似乎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瞥向她的眸子有许多言栀读不懂的情绪,他慢条斯理地将酒杯推到她眼前,长指又轻又沉地一点:“有啊,挂念很多年了。”
言栀心头漏跳一拍,她将酒瓶子里剩下的酒悉数灌进景行止的酒杯里,迟钝地“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恭喜你啊。”言栀口不择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酒、酒没有了,我我去拿。”言栀慌乱起身,脚步有些浮,她走得踉踉跄跄。
也不知道是视线昏暗亦或是她真醉了,视物都带上重影。难为言栀还留有最后一丝意识,她走到一半又绕了回去,极力睁大眼睛对着景行止解释:“不对,咱们已已经喝够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我房子都没了……”她小声嘀咕,心疼得不行,说完才想起给自己找补,“我没有在不舍得哦,我是明天还要值班呢,呃。”
言栀捂着嘴,蹙眉打了个酒嗝。
她整个人忽然就乱了,捂着脑袋晃了晃:“我真有点醉了,你你自便吧,我先回房,东西就放这儿,明天有人上来收拾。”
临行前,她细心地将蜡烛吹灭,将满室的月光和景行止抛在身后。
脸前那片温暖的烛火没有了,景行止一个人坐在屋里久久没有动静,他坐了不知道多久,忽觉夜风舒爽。
有点冷了。
“真是狠心的丫头,连瞎子都不管不顾了。”
黑暗中,有人低低吐槽了一句。
随即又响起细碎的进食声,直到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才有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的,是沉而有力的步伐声。
言栀回到房间,真没想马上入睡,可是脑袋昏昏沉沉,这陈年典藏的后劲还挺足,她迷迷糊糊地还想思考什么,转眼就已经去见了周公。
半夜,她被尿意叫醒,晕晕乎乎地起身上洗手间,回床的时候还被床脚绊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倒上床,膝盖被磕得生疼:“哎哟。”
床上有动静,那动静迟疑地动了动。
“你个臭床,欺负我,看我不教训你。”言栀没睁开眼,她皱巴着脸碎碎念道,她揉了揉膝盖,下意识地长腿一抻就要教训那死物,凭借直觉精准地往“罪魁祸首”踹去。
言栀踹了两脚,发现目标还会动会转移,她晃了晃脑袋企求一点清明,又踹了两脚,发现落空了,气得鼓起腮来。
言栀整个人踩在云朵上,软绵绵轻飘飘的,她慢悠悠地爬起身对着敌人放狠话:“还想跟我闹反抗四吧?看我不把你这破床脚废了我就不姓言……”
她脚掌一用力,双手还配合着使了一记“排山倒海”,小脸龇牙咧嘴地高声呐喊:“吃我一招吧,无敌无敌风~火~轮~~~”
那狠招却没吃到力,反倒被两条又软又硬的棍子夹住了不安分的脚丫,言栀怒火中烧,极力睁开沉甸甸的眼皮口齿不清道:“你嗐反抗!你一个床脚有什么资格反抗,大胆!来银!帮我将它的脚剁鸟!”
“醉了?”张牙舞爪的言栀落入一个滚烫宽厚的怀抱,手脚被钳制住。
言栀还在挣扎:“排山倒海!排山倒海!”
男人眉头紧皱,头疼地揉捏眉心,动作迅速地攫住她双手:“这酒量,以后别在其他男人面前喝酒。”
言栀耳朵被潮热的气息喷得发痒,她四肢不能动弹,但嘴巴可以,小脑袋拼命扭,倔强地抬起下巴:“怎么你还会嗦话?你这只床精无法无天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电锯将你这腿锯了!”言栀说着真要下床去抄家伙。
“别动,”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将她控制住,低沉悦耳的男声砰地在耳边炸开,一如她梦过很多遍的声音,却比之更加成熟撩人,“还要用来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