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世人爱神,是敬爱。
他爱神,是玷辱圣洁、大逆不道,是渎犯天威、罪在不赦,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孤绝痴爱。
爱她发间的淡香,爱她软醉迷蒙的青眸,爱她檀唇开合,一声声唤他的名字。
“你想得美!”苏倾河瞪目,使劲用膝盖顶他,“快松开,不然我真生气了!”
晏闻遐依旧压制着她,顺次吻过耳垂、颈项、锁骨,逡巡抚弄,肆意侵占,像是在打捞水中的流月。伴随着避无可避的触碰,心跳同体内涌动的灵力一同沸腾起来。
胸前缎带摇摇欲坠,苏倾河小脸煞白:“别、别乱碰……”
“琉璃,”指尖顺着绳结滑动,“说你想我。”
“你先松开唔……”字句再次被截断。
红瞳蛊惑人心,倒映出堕魔之人的爱与恨,热烈又直白,不知节制,不知怜惜,几乎要把她撕碎。咬破唇瓣,又去吻那溢出的血珠。
为她百转千回,为她不求回报,甘愿孤身守在魔域,他没有那么高尚,倾尽所有,不过是想听她说一句——
晏闻遐缓缓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对视,眼中尽是偏执:“说你爱我。”
瞳孔中波光滟滟,唇上火辣辣发疼,阵阵眩晕袭来,不知是被他亲的还是气的:“混蛋……”
晏闻遐了然:“你不爱我。”
浅青色的长带骤然断裂,珍珠乱坠了一地。见他重新贴近,苏倾河慌了:“我没说不喜欢你!”
为时已晚,火星一经燃起,便要焚遍荒原,不止不尽。最要命的是,心尖居然还该死的颤抖起来。
双手被缚,苏倾河只能用身子压着裙角,筛糠似的抖:“晏企之,求你。”
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交代出去。
晏闻遐按着她霜凉易折的足踝,眸色转深:“不犟了?”
说话间,手掌又漂移寸许。素裾掀开白雪,眼看就要城防失守,苏倾河拼命抵住他,娇靥嫣红一片:“九重泉阵又冷又凉,还吓人,我、我不要在这里。”
等等,她在说什么?难道换个地方就可以吗?
晏闻遐倏地笑了:“说,还是做?”
苏倾河微愣,脚胫立马被他擒住,忙反应过来:“我说!我说!”
“我想你!喜欢你!爱你!行了吧!”
充满禁忌字眼的回音在结界内来回荡漾,是良药,亦是鸩毒。
晏闻遐捧过她的后脑勺,低头又是一通极尽缱绻的乱吻:“敢说一句假话,丢出去饲魔。”
苏倾河呜咽一声,彻底绵软。再这样下去,真要被他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渐止。
晏闻遐拭过她眼角泪花,眼中魔红微暗,低问:“三百年来经历的事,可都还记得?”
“怎么可能全记得!”
“你在凡间可曾许配于旁人?”
苏倾河喘着虚气瞪他:“我谁也没嫁!四柱纯阴命格出了名的克夫,轮回生生世世都是病秧子,根本活不到及笄。”
“后来神髓唤醒了我,前世今生就都记得了,我又没有师父,好不容易才自己修炼出神格,然后就去了紫极峰。”
肉体凡胎修炼本就不易,何况她又是蒲柳之身。
晏闻遐蹙眉:“你想成神,可以找我。”
苏倾河严重怀疑他脑子有病:“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
晏闻遐不再多言,渡去些许灵力,抚上那红肿的唇瓣,徐徐往下:“这些地方,可教旁人碰过?”
苏倾河脸腾地红了:“你吃醋也有个底线!”
温热倏而溜至前胸:“说。”
她触电般一颤,忙道:“没有!我天生灵异,只有当郡主那一世锦衣玉食,之后从来都不受人待见!除了你变成司马宴诓我,没人敢来沾我的晦气。”
晏闻遐皱眉:“我变成什么?”
苏倾河扭着发酸的胳膊,闷哼着道:“占了本郡主那么大便宜还健忘,混蛋透顶。”
晏闻遐替她解开禁锢,思量道:“永朔初年,我不曾去过云洲。”
绑缚一松,苏倾河又翘起尾巴,学他的口气:“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晏闻遐挑眉:“阶下囚还同我谈条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倾河扯过他的外袍往自己身上披,“你弄坏了我的衣服,得先赔我。”
“想要什么?”
苏倾河卷起宽袖,伸出满是掐红和勒痕的小臂,暗示道:“我要绯夜琉璃做的镯子,还有你的心头元火。”
晏闻遐执起她的手:“还有呢?”
苏倾河认真想了想,又列出几条:“你想名正言顺的话必须先娶我,去晟京拜我爹娘的衣冠冢,去无渡海建水晶宫,再去离渊折凤凰花,以后不许随随便便烧元火,不许再欺负我。”
她望向被他含入口中的手指:“……你松口!”
晏闻遐不答,只在她手背细吻。
隔绝在方寸之地,好像外界一切都与他们不再相关,所思所念,只有眼前这个人。
他唯一的爱人。
不够,就算这样还是不够,要么永不相见,要么她要完完整整属于他。
注意到锁神链又蠢蠢欲动,苏倾河眼角抽搐——这个混蛋,不会真想把她关一辈子吧?
“快把这个毁了,不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晏闻遐轻笑,捉着她的腕往心口方向带。
掌心乍暖,苏倾河吓了一跳,眼前刹那闪过一团焱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