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一个弘农杨氏!杨燮!你作何解释!”
杨燮瞬间跪倒,大喊冤枉:“陛下明鉴,臣不知啊!杨玄如何行事,臣远在长安如何得知?”
建成帝逼问道:“那白银呢?四千五百万两银子,户部尚书杨复你倒是说说,你就一点都没察觉?”
杨复也是连连叫苦,跪地请罪说:“是臣无能!”他嘴上请罪,心里将景瑜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好在还是有人清醒的,尚书令彭均看了两方的说辞之后,不偏不倚地说:“陛下,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杨玄,贼人已经过了沧州,直奔长安而来。为了陛下的安危,是否要调动地方军队前来勤王?至于他犯下的事,等抓了人之后再细细查探也不迟。”
谢观南也是这个看法,杨玄犯下了滔天祸事,他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境地,只能奋起一搏了。可杨燮,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逼急了杨燮,他和杨玄串通,这长安城只怕也是保不住。
看来杨玄此举,也是为了逼反杨燮,让杨燮不能弃车保帅,必须要和他站在一条船上。
杨燮就算不反,等平息了杨玄的叛乱之后,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也不会好。杨燮反了,和杨玄里应外合,反而有一线生机。
谢观南心里清楚,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捉拿杨燮,将长安城防掌握到皇帝手中。
可杨燮同样也在皇城里经营了多年,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手。
其实此局的关键,根本不在杨玄,而在杨燮!
想必彭均也是看懂了这一点,刚才才出言将景瑜的话扯远了,不再往杨燮身上攀扯。可陛下身陷局中,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这点。
殿中的气氛已经凝固了,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着退路,想着后手。互相对视的眼神之中,都仿佛粘连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谢观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心下一片苍凉。
不管杨玄有没有受人指使,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经成功了。
因为长安金麟台上这些人,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就在众人心怀鬼胎的沉默之中,建成帝发话了:“太尉,你觉得呢?朕该如何?”
杨燮痛哭流涕地说:“臣不敢僭越,但臣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陛下若不相信,臣可效仿比干,刨心明志!”
建成帝冷笑一声,语气不明地说:“太尉自比于比干,这是说朕是纣王了?”
杨燮大惊,立刻磕头说:“臣不敢!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建成帝却脸色不变,冷静地吩咐道:“来人啊,传朕旨意,太尉杨燮,治家不严,其族人叛国,当诛九族。念在太尉劳苦功高,可免一死,革其职爵,幽禁于家,其余族人,没入大牢待审。”
这是株连?
杨燮颤颤巍巍地跪下说:“臣,遵旨。”
随着杨燮的革职,和杨家众人的下狱,就连皇后和太子也要闭宫自省。一向显赫的杨家似乎顷刻之间便要崩塌。
风暴将至,前路通向何方,谁都说不准。
可众人都明白,这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