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裴景和回答道:“私铸铜钱者,处以三千里流刑。诛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杀人者,斩。”
武典听了却并不喜悦,只是略带嘲讽地说:“所以就算查清了杨家私铸铜钱,也不过是将杨玄流放三千里?”
武典说的其实没错。先不论哪些绿林好汉是不是死在杨玄的授意之下,就凭他们聚集在此处互相斗殴,杨玄作为一州之主为了治安着想,杀了这些人也是说的过去的。要想凭借这些人的生死要杨玄的命根本不可能。
再者杨家树大根深,扳倒区区一个杨玄,就算流放三千里,又能怎么样呢?
萧长捷默不作声,只有裴景和出言说:“按照律法,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抓了杨玄,查抄了铜矿,幽州的钱价回归正常,百姓也能安居,这难道不够吗?”
果然,她还说这回皇帝怎么这么积极,还派了裴景和来。敢情是国库没钱了,盯上了这点子矿产。
萧长捷讥讽地笑了一下,没再多说。
武典气愤地说:“那我师弟的命呢?死在北裕山上的那几百人的命,算什么?”
萧长捷凉凉地说:“你师弟他们是按照匪类被杀,杀人的是幽州军士,他们只是奉命杀敌,他们有什么错?你难道想要他们偿命?”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些人命,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难道就白死了?”武典迷茫地问,眼中似乎还含着泪。
萧长捷冷漠地说:“自然不是。只是你想想你的师弟,至死都背负着恶名,你难道不想为他洗清吗?至于杨玄,流放三千里啊,那么长的路,你又不是没有机会。”
“师妹!”
裴景和一脸严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你在说什么!你在教唆他杀人吗?”
萧长捷无所谓地耸肩说:“我只是在教他,自己的公道,靠不了别人,要自己挣。”
“你······”
裴景和瞠目结舌地问:“你是这般想的?”
萧长捷再度耸了耸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们二人相对而站,一道名为立场的隔阂已经悄悄产生,在二人心中种下了种子。一旁的武典却像是相通了什么一样,笑着对萧长捷抱了抱拳说:“在下武典,谢过姑娘指路。姑娘行事,不像朝堂中人,倒像是我辈江湖儿女。可笑我于这小城画地为牢,蹉跎数年,竟然还没有姑娘一个局外人看的清楚。此后,二位有什么用的上武典的,尽管吩咐。”
萧长捷笑了笑道:“我哪里是旁观者清,我也在局中啊。”
她看得清,不过是因为她感同身受罢了。
武典感激地朝他们二人笑着,裴景和也戴上了温和君子的笑意。明明已经收服了武典作为入山的钥匙,杨家的罪证马上就要到手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他和萧长捷之间,不同的坚持和立场。他已经有一种预感,或许他们二人来日,也会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裴景和看着笑颜如画的萧长捷,脸上带着笑,心却一寸寸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