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她将一旁乖乖蹲着的虎子从脖子上一提溜,拉着他走了,边走边说:“孩子我带走了,免得和你们学些坏东西。”
萧长捷走的飞快,一点没理会身后裴景和喊她的声音。
武典看着潇洒离去的萧长捷,阴阳怪气地说:“其实你们两根本没成亲吧?这姑娘看上去没心没肺,像是没开窍一样。”
裴景和无奈地笑着承认了:“居然被武兄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武典喝着杯中的茶,意有所指地看着裴景和留恋在萧长捷背影上地目光,凉凉地说:“明显,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裴景和看着萧长捷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轻笑着说:“不要只被旁人看出来,真希望她也早日能看出来才好。”
武典幸灾乐祸地敬了一杯茶给裴景和说:“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裴景和笑着回敬说:“那就借武兄吉言了。”
*
拉着虎子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大门的萧长捷,直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四处的无人的街道,有点不放心地说:“你是跟我走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看上去天色也不早了。”
虎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按说萧长捷刚才用他的命威胁过他的师傅,按照常理来说,这会他应该要多远跑多远才对,可这个小孩像是一点不害怕一般,竟然说要跟着萧长捷。
这下轮到萧长捷纳闷了,她不解地问:“你不怕我?”
虎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萧长捷失笑,无奈地问:“到底怕不怕?”
“不怕。”虎子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解释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为了查大哥哥他们好多人冤死的案子。你是不是就是画本上说的,能明察案子的青天大老爷啊?可青天大老爷不应该是男的吗?怎么女的也能做老爷吗?”
这都什么和什么?武典就给小孩子教这些有的没的?怪不得虎子都十二岁了看着还没什么脑子,看来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萧长捷在心里腹诽了武典一通,这才无奈地拉住了旁边虎子的手,把小子往怀里一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纵身而起,几个翻身,就飞了出去。
”哇——”虎子惊讶地张大了嘴,惊讶地喊了出来:“姐姐你好厉害啊!你怎么会飞啊!哇——”
萧长捷一脸黑线的腾出手捂住了这孩子的嘴,她真是脑抽了,才会在出城查探的路上带着这个傻小子。本来想着他或许还能指个路什么的,可这小子忒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大呼小叫的样子,在把官兵招来。
“小点声!”萧长捷没好气地说:“没见过轻功吗?你师傅都不教你吗?”
虎子看着萧长捷如同燕子一般飞过了北裕的城墙,往城外飞去,他惊叹地说:“我也见过师傅飞,但他飞的没有姐姐好。而且飞一会就累了,也飞不了这么远,再别提带着我飞了。姐姐你好厉害,带着我飞连气都不喘。”
萧长捷沉默了,她是鬼,当然不喘气。若是虎子细心些,就会发现她不但不喘气,甚至连心跳都没有。连着飞了太久,萧长捷怕露馅,就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下。
谁知虎子这孩子,一落地直接就给萧长捷跪下了,果断地端端正正朝萧长捷磕了几个头,才怯生生地问:“姐姐,你收徒弟吗?”
“不收。”萧长捷冷漠地说:“你可知此处离杨家那处山还有多远?”
虎子支支吾吾地说:“嗯——倒是不远,但是也不近,而且天快黑了,我奶奶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吃饭去晚了,还得挨骂,而且我也没吃晚饭,还有点饿。我一饿,脑子就转的慢,就想不起来路。”
嘿,这小子演上了?萧长捷气笑了,她凉凉地说:“那你自己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上山的路。”
“只要你教我武功,我什么都告诉你!”看着萧长捷毫不拖泥带水,说走就走。虎子着急地拉住萧长捷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萧长捷,哀求说:“我真的很想学一门保命的功夫,我不想和哥哥一样,说被人杀就被人杀了。”
听了这句话,萧长捷的步伐顿了顿。是啊,若是有选择,谁愿意做鱼肉被人宰割呢?多的是像虎子这样的老百姓,无权无势,也无什么长处,若是风调雨顺吏治清明,也未尝不能安乐地过一生。可他偏偏摊上了这样的世道,便只能将孑然一身都系在上位者手中,祈求他们能怜悯些。
可那些人,又何尝生了良心这样的东西呢?
说到底,都是他们老萧家的百姓,受的全是他们老萧家治国不力的苦,若是细究起来,这份孽说不定还有她的一份。
罢了,萧长捷叹了口气说:“起来吧,我确实不收徒弟。但,你若是想学些防身的本事,我可以教你。只是你学了之后,可千万别说是我教的,否则只怕你死的更快。”
虎子看萧长捷答应了,连忙喜极而泣地答应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谢姐姐。”
萧长捷摸了摸这孩子的头顶,心酸地想,不过是个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已经在想如何挣扎着活下去了吗?真是造孽啊!
萧长捷停顿了片刻才说:“明天早上来找我,明早我可以抽出一炷香的时间。”
随后萧长捷感觉到了什么,沉下来了声音说:“等下你看到了什么,都不可以和旁人说。”
萧长捷说完,也不在意虎子的反应,她伸手将虎子护到身后。随后双手结印,灵力运转,口中大喝:“魑魅魍魉,现!”
随着萧长捷的口诀念完,萧长捷对面山林里淅淅缩缩走出来了不少怨气极重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