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和在幽州城呆了几天,杨家的子弟们就作陪了几天。可不论裴景和到哪里,几乎都能“巧遇”到杨成玉,这便多少有些司马昭之心了。
第一日杨昭带着一群杨家子弟,来寻裴景和讨教学问。杨氏能教出杨秀这般的状元之才,杨氏私学的学风想来也是极为浓厚的。谁知裴景和不过是多问了几句,底下的一众小辈便哑口无言,一句也答不上来,还是女扮男装混入其中的杨成玉开口为兄长们解了围。
裴景和便照例赞许了几句。
谁知杨成玉似乎是从他夸奖的话中听出了鼓励之意,之后几天,裴景和几乎是天天都能见到这位女公子。
裴景和去白鹿书院拜访友人,她在白鹿书院附近踏青。
裴景和和杨玄商讨军务,她在一旁磨墨。
裴景和上街闲逛,不出几步,便能看见这位杨家小姐的马车。
要不是女子倾慕之心太过明显,裴景和都要以为,这是杨家放在他身边的眼线了。
裴景和实在是无奈的紧,在杨氏的地盘上也不好做的太多。杨成玉又是女子,还是别家小辈,他本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打住。
可谁知,裴景和今日刚听到属下汇报说:听风将付连筹和他的妹妹悄悄带走了。裴景和明白这是萧长捷的吩咐,可想到萧长捷的性子,他心里不安,于是约了听风在酒楼见面。
几乎是听风刚坐下,裴景和正要出言询问时,这位杨小姐又一次出现在了裴景和的雅间中。
杨成玉还装作一副偶遇的表情说:“太傅!你也在这里吃饭?介不介意一起?”
听风见了这个场景,瞬间就明白了原委,于是乐呵呵地坐在一旁看笑话。
裴景和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听风,看到他满脸兴味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忍无可忍地对杨成玉说:“杨小姐,在下已有心仪之人。你不必处处关注在下,时时刻刻制造偶遇了。”
要不是这里有人,听风简直要拍掌大笑了!
他就知道!裴景和喜欢自己主子!
裴景和看主子的眼神,就没有清白过好嘛!本来见主子的态度,他还以为这二人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他就知道!他这种多年的老鬼怎么可能看走眼!
听风在心里哈哈大笑,杨成玉就有些难受了,乍听我自己心仪之人不喜欢自己,多少还是有些难堪的。
可杨成玉也不是一般人,她毫不退缩,大大方方地说:“可太傅并未定亲不是吗?再说这人世间的情爱,如同彩云聚散,你来我往。想必太傅心仪的女子并未答应太傅,否则太傅早就同她共结连理了。太傅没有等到,又怎知我等不到?”
被戳中了心事的裴景和难得地失去了巧舌如簧的本事,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看的一旁的杨成玉心里一惊,一贯成竹在胸的少年权臣,面对男女之情,居然也会流露出凡夫俗子才会有的烦恼来。
究竟是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裴景和也神魂颠倒?
杨成玉不由得对那位女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坐在一旁的听风看不下去了,出言赶人:“这位姑娘,人家太傅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这间酒楼这么多房间,还请你换一间吧。”
杨成玉这才看到一旁的听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看着眉目猥琐的男人,嫌弃地说:“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说话嘛?”
嘿——
听风不高兴了,他冷下脸对裴景和说:“今日太傅叫小的来,本来主子还吩咐了其他的事,按道理小的应该先帮主子干活。但小的想以太傅和主子的关系,分什么彼此啊,所以小的这才来了。可现下看来,太傅这边却不见得只有主子的事。那既然如此,小的也不打扰了,毕竟到年关了,大家伙都忙。”
说完听风作势要走,却被刚才还沉默不语的裴景和喊住了:“听风,你留下。杨小姐,请回吧。”
杨成玉看着听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阴沉地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留在房间里的裴景和这才问道:“你主子怎么样?她还好吗?”
听风眼神转了转,模棱两可地说:“不错,能吃能睡,身体健康。”
裴景和顿了顿才问:“她现在在何处?”
这下听风不答了,这种话裴景和要是不知道,就说明主子没告诉他。既然主子没告诉他,就说明这件事他不能知道。
于是听风叹了口气说:“等主子想见您了,您自然会知道。”
裴景和听了这话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那你就帮我转告一句,临近新年,我想和她一同过年。”
听风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景和的表情,似是被他打动了一般妥协地说:“我一定转达。”
随后二人聊了几句闲话,听风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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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边关赶来幽州地的萧长捷却没有他们这般谈情说爱的心思,她不眠不休,昼夜不停精心布置的杀局,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南漠王按照约定已经向陛下上述,表示了他的不满。
长安那边景瑜也不遗余力地替裴景和转达着查出的实证,面对人证物证,再加上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幽州杨氏私铸铜钱一案翻到了台面上。
一时之间,引起了舆论哗然,长安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个消息,当然其中少不了费老四掌管的下九流的功劳。
这几日长安城最新鲜的谈资便是这桩案子了。
“你听说了吗?杨家在幽州专门有个矿!从里面挖出来的铜,都自己偷偷铸了私钱!听说有几百万两那么多!”
“怎么没听说呢!这不就和之前状元郎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