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可是骂声越大,陛下越是要庇护,他是在保吴浚,而是在保全自己的名声。” 众人禁唏嘘:“这么说,之前的牺牲是无效的。” “怎么会呢?”沈聿道:“陛下对吴浚父子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只需要最添一把柴了。” …… 吴浚也并非坐以待毙之辈。 月份的京察之,察院几乎完全被郑迁掌控,吴琦恰恰被察院抓获,使他们犹同困兽,他想营救子,固然绕开郑迁。 年下吴浚大摆宴席,延请郑迁过府赴宴,带领全家上下,跪在了郑迁面前,请求郑迁:“念在往日情分,务必救小一命。” 郑迁眸中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十余年的蛰伏,阿谀奉承,唾面自干,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共戴天的仇人、政敌,终于跪伏在他的脚下。 郑迁是这场斗争的胜出者,他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羞辱他,唾骂他,可他并没有。 他撩襟跪在自己的手下败将面前,含泪道:“元辅,使得使得!下官受元辅知遇提拔之恩日久,这是分内之事。请元辅放心,只要郑某在朝一日,绝会让您和小阁老蒙冤受辱!” 吴浚万分没有想到,到了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唯有郑迁仍对他保持恭敬,以弟子之礼相待。 两只千年的狐狸一番做作,双手紧握,泪洒当场。 这场酒席到了将近半夜,郑迁带着随从离开,吴浚缓缓瘫坐在官帽椅上,叹道:“郑迁是个厚道人。” 几乎同时,弹劾吴琦的奏疏摆在了皇帝案头。 皇帝终于看到了人心所向,摆手命三司共同审理。 刑部、大理寺、察院,三位派员有两位是吴琦的门生,这案子还怎么审?他们只好去请示吴浚。 有郑迁的在前,吴浚也放松了警惕,若有深意的对二人道:“陛下有意惩治吴琦,总能驳了圣意,可是国朝能出现巨蠹,乎陛下颜面,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人对着师祖直磕头:“阁老真是高风亮节。” 出了门,大理寺少卿对着刑部右侍郎问:“阁老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刑部侍郎道:“定个轻一些的罪,流放即可。” 案卷递交到皇帝手中,即可被打回重议。 三司傻了眼,充军流放难以平息陛下之怒,难道非要斩首吗? 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重新判决,将徒三千改成了斩首,结奏疏一上,内阁当即票拟,司礼监立刻批红,非但判了吴琦死罪,还要亟正典刑,既立即斩首,连秋必等。 吴浚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郑迁蒙蔽了,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然而悔之晚矣。 锦衣卫从吴琦的“豪宅”中抄出金银珠宝无数,全部充入国库。吴浚纵子无度,被削职回乡。 独子被斩,家财尽数被抄没,背负着奸臣恶名,吴浚回乡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避之及,住在一个破漏的草庐之中,穷困潦倒,常常偷吃坟墓的供品,两年贫病交加而死,这是。 面对吴氏父子的倒台,郑迁对沈聿感叹:“万仞高楼平起,倾覆也只在瞬息之间。” 沈聿笑道:“恩师应该说,‘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哈哈哈……”郑迁抚须而笑:“好好好,年轻人,就是豁然!” 师生二人望着天空飘落的雪,寒冷愈甚,就是冬的运命即将告终,春天已在叩门。 …… 桑东东被转入刑部大牢,毕竟察院是押官员的,吴琦结了案,他能再呆了。国朝的涉外案件坚持属原则,即管哪国人犯罪,要依律处置,但因走私案案情复杂,涉案人员较,只能先打入刑部待察。 皇帝是个怕麻烦的人,但他也恨走私。沿海走私猖獗,屡禁止,大量金银从海外流入国内,各个赚的盆满钵满,却用缴纳一分一文的税,当权者谁能恨。 他决心借题发挥,震慑一下这些毒瘤蛀虫。 收到严旨,直隶缉司官敢再尸位素餐,沿着桑东东这条线一查,查到了驸马李仁头上,登时就查动了。 皇帝得知自己的女婿竟也参与走私,十分震怒,当即命大理寺将其捉拿归案。 对这位驸马,皇帝是没什么印象的,其实就连温阳公主他也没看过几眼,出了这样的事,得召温阳进宫问。 温阳面对父皇的盘问,掏出手帕开始抹眼泪。 皇帝心中烦躁,又知如何发作,他向来与女亲近,可若是祁王、雍王这样叽叽歪歪的哭,早被他打出去了。 “朕问你知知情,你哭什么?” 温阳摇头,悲悲切切的哭泣:“臣毫知情,驸马他一定是这样的人!” “你还在为他辩解。”皇帝没好的将一账册扔在案头,冯春捧着账册拿到温阳公主面前,温阳泪眼婆娑的翻阅,竟是驸马李仁这些年与桑东东的走私张目,获利惊人。 她只安静了片刻,又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