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这怎么不可以,这太可以了!”
迟问连连点头,高举手臂,送别路笺。
小仙兽居然说,他想出去独自逛逛,便问这趟雾谷之行,迟问可不可以自己去。
那当然可以了,路笺难得有想做的事情,她自然愿意支持。
断燎在一旁抱臂感叹,“孩子终于大了!”
他先前一直觉得路笺血脉极异,青春期迟到,发育歪了,故而如今路笺终于表现出了一些懵懂与好奇,关注起了一些人事物,断燎极为欣慰。
“师公与他说什么了,这么有用?”迟问好奇。
“我跟他说,以往或许是年岁没够,觉悟不到,所以才觉得万事万物索然无味。”
毕竟他俩一块儿在同皁山那样的鱼龙混杂之地长大,路笺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见识过了,却愣是没混出几样“陋习”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对此,断燎其实是有点情绪的。
自己跟同皁山灌溉他百年,这家伙都毫无长进,偏迟问与他去了两日,他就开花了?
气煞燎也。
断燎现在看迟问,就跟老丈人看女婿一样,怎么瞧都不太顺眼。
“现在路笺既然开窍了,懂得欣赏玩意了,便该趁着心境改变,出去逛逛,再一次品品世间万物。”
就像是从不曾对猫感兴趣的人,因为偶然接触了猫,发现了猫的可爱,所以往后再看见别的猫,也会觉得吸引。
“师公把我比小猫吗?”迟问只笑,“谢谢啊。”
断燎也跟着笑,“小徒孙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哪里,师公与路笺一同长大,关心他自是比我要多,您费心了。”迟问客套,又随口一探,“可知他要去哪里逛逛?”
断燎摇头,但其实他知道的,路笺也要去雾谷。
只不过迟问是乘风阵直去,而路笺是一路从三辰逛去。
这路线是断燎给路笺选的,但断燎不打算告诉迟问,路笺最终会在雾谷出现。
他坏心眼地想瞧瞧,几日后能有什么好玩的戏码上演。
迟问收拾一番,乘了公阵,刚入夜便到了雾谷。
雾谷地如其名,烟雾缭绕,如梦如幻,却不影响能见度,是很有氛围感的加分项。
那雾轻且薄,位置高,无味无毒,有阳光的时候七彩斑斓,没阳光的时候,则像一层棉云铺在头顶,是很新奇的体验。
迟问了解过当地的风俗,方才也得断燎指点,知晓时下雾谷小年轻们流行以脸帘遮挡颜面,便一到站就去逛了街,换了身打扮。
此处因有氛围之城的美称,为了应景,着装亦讲究神秘感,迟问现在也刚好有些名气了,适当掩掩,更易行事。
她照着镜子,随手在头上绑了几个小辫,想起断燎下午说过的话。
他说:其实我知道这种事不该我来管,路笺的心意也不该是我来确认。
更甚者,路笺爱如何便如何,他都那么大的鬼了,谁要管他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一个人,左右他一时兴起也好,一往情深也罢,代价他都承得起。
倒是迟问,不一定受得住。
“呵。”迟问对着镜子笑了笑,喵喵的,真把她当小猫了不成。
她承认自己跟路笺一样,才几日相处,便觉得对方甚是合心,但又如何呢,心定之人,不怕心上有人。
她可不走冷心冷肺的路线,她觉着可爱的,她全都要。
迟问照着之前查好的路线,直接去了雾谷最热闹的地方。
雾谷夜舞台。
启境不同于承,不发展科技,走的是玄术路线,他们的娱乐方式虽然跟承差不了多少,但比较喜欢实时表演。
没有电影电视,他们只看舞台剧目,启境人欣赏美,但阅后即罢,懒得收录。
台上刚好一曲终了,几位表演者朝观众挥挥手,谢了幕。
“玄玉快上场了。”谁招呼了一声。
台前聚着不少的人,秩序实属一般,迟问来的不是时候,只能站在最末踮脚。
“她真的演完这场就告别舞台了?”站在迟问前方的少年问。
“真的,我表姐说玄玉昨日领着少城主逛了三条街,全雾谷的人都知道他们好事将近。”另一个少年答。
“哎呀,是真怕了吧,玄玉姐姐长得那么好看,出了这样的怪事,肯定很怕,还是赶紧退了嫁人,相夫教子的好。”
“男人是不能独立行走吗,为什么要女人来教来相?”站在迟问身侧的女孩不满。
男孩子们不敢反驳,只是伸着脖子看向舞台,“来了来了,真美呀。”
“我一直觉得玄玉比瑄玉美。”
“少城主退了亲也要娶的,自然是更美。”
“少拉踩,别比较!”
迟问一边欣赏舞台,一边听年轻人们议论。
台上的女子不负盛誉,确实很美,舞姿轻盈,歌声清雅,媚得恰到好处,身段还绝,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也不知少城主是哪位,竟是这般好福气,能娶她这样的美人儿。
“啊——”
才刚感叹美人绝艳,台上的玄玉便一脚踩滑,惊得一声尖叫。
不知什么时候,舞台两端的幕布竟生出了无数灰绿色的藤蔓,正拖着厚重的布帘往中间合拢,强行在替表演谢幕。
与此同时,更多的绿藤自地上缠向台中的玄玉。
眼看着幕布就要合拢,迟问避开失控的人潮,直接跳上了舞台。
跟她一块儿跃上来的,还有一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