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强这么一说李沐哼了一声:“这明摆着是要眼前的政绩,不管后人死活,在任期间把粉扑脸上,抬屁股高升,乱摊子丢给下一任领导,可这么弄吉春那些下岗职工咋办?谁能管他们的死活。” 张强联手一摊:“所以市领导的意见也不一样啊,否则怎么可能第二轮核查呢,等着吧,省里既然已经关注了,我相信很快就有动静了。” 吃到一点多张强就回去上班了,李沐坐在饭馆里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疼,但愿省委督察组能早点下来,及时扭转这种畸形发展的思潮,这已经彻底背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了。 从饭馆出来李沐打包了两份熏酱,开车回了鸿博,一进屋正看见李佳琪和母亲坐在客厅说话,唠的内容好像是赵建军。 一见李沐进来李萍忙招呼他坐下:“你说建军这孩子多不让人省心,这不是放假了吗?他在家待着没事儿居然去采石场干活去了,这要是磕了碰了的可咋办。” 李沐一皱眉:“这不是胡闹吗,建军是个老师,平时又不干体力活,你俩就差这点儿钱么?要挣钱为啥不去哥的厂子干活。” 李佳琪一脸为难:“我说了他也不听啊,他说他爹和他弟弟都在采石场干活呢,寻思他要结婚了多赚一分是一分,我也怕他受伤呢。” 李沐一把将李佳琪拉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赶紧跟我去找,虽然没结婚呢,可人咱家都相中了,这要是受伤了遭罪的不还是你啊。” 天南采石场又好几个,等找到赵建军的时候李沐才算松了口气,因为赵建军是搞设计,并不用上山放炮和运石料。 石场不光做墓碑,也做石头的凉亭围栏石凳啥的,赵建军就是画大样,然后把大样交给工人加工。 一看见李沐哥俩进来赵建军一愣:“大哥,佳琪,你俩砸过来了?要买石料啊。” 李沐哼了一声:“你说你都要结婚了,放假还出来干活,一听说你在采石场干活,我妈都吓坏了,就怕你受伤,要我说你就别干了,在市里多陪陪佳琪,结婚前该办的事儿也不少,咱家又不差你这几个钱儿。” 正说话功夫打门外进来个老头,赵建军忙拉着老头说道:“这是我爸,这就是佳琪和她大哥,他们不让我在石场干活,怕我受伤。” 建军父亲哈哈一笑:“哎呀他大哥,建军就在屋里画图能有啥危险,俺农村人比不了城里人,全指着打零工赚生活费呢,种地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的,我们爷们都干习惯了,这哥俩十几岁就跟我出来干活,都机灵着呢。” 李沐看着憨厚的建军父亲,一时不知道说啥好:“大叔你在这石场一个月赚多少钱啊,我在通河有个水厂,活轻巧赚的也多,我看不如去我那儿,自己家人帮我看堆儿我也放心。 年后我可能要把药厂盘下来,您和您老儿子去药厂干也行,这石场粉尘大,对身体伤害很严重的。” 建军父亲搓着手一直在看赵建军,这时李佳琪说话了:“大叔您别看他,我妈和我大哥都说了,结婚摆桌酒席,买点床上用品就够了,是建军非要多赚点钱,说是怕人家笑话,您说他娶媳妇花多少钱,跟别人有啥关系啊。” 建军父亲汗都下来了:“孩子你不知道啊,咱俺们那儿娶媳妇比得厉害着呢,比几大件,比房子,比给姑娘的彩礼,建军是不想让我跟他妈丢人。” 李佳琪听得直皱眉:“大叔,我自己就有楼房,家具家电都是新的,他还要买啥啊?我相中的是他这个人,又不图啥彩礼。” 赵建军一脸尴尬地看看李沐和李佳琪:“大哥,佳琪,你俩不知道,我们那块儿娶媳妇彩礼最少是一万零一百,意思就是万里挑一,新媳妇进门时那得那盘子摆着,由婆婆亲手交给儿媳妇。 我家里算上去年卖粮的钱,再加上我这些年攒的也没不够一万,所以我们爷仨才出来干活的。” 李佳琪一跺脚:“这不是胡闹吗,大叔你们赶紧辞工回去,这里粉尘大容易得矽肺,真得病多少钱也不够看的,你们要是真好面子,我拿一万块钱给自己当彩礼,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没必要弄那些虚的。” 李沐和李佳琪好说歹说,老赵家爷仨才离开了采石场,赵建军被李佳琪逼着上了车,拉回了吉春。 正月二十一,省督导组进驻吉春,据张强说第二轮弄出来的改革措施省里依旧不满意,从省审计厅调来不少人,开始对破产企业的资产重新评估审核,还要求政府和破产企业领导,对账上遗失的国有资产作出解释。 药厂就有很多国有资产去向不明,本来对组织解释的应该是最后一任厂长张峰,可他和孙玉芝沆瀣一气,把所有责任推到了李文学头上,来个死无对证,厂子已经黄了,作证的又都是孙玉芝找来的人,督导组最后也只能把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安到了李文学身上。 不过因为这个摊事儿的破产企业领导不少,甚至牵扯到了一些局级干部,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吉春的官场就像经历了一场地震,不过历经一个月,最新的改制政策总算是出台了。 新政策分土地出让金,固定资产折旧残值,无形资产,职工保障金四块,政府跟投资方商讨占股的比例,而且新政策的转让金即使加上土地,也没有第一次李沐看见的那么离谱。 政策和破产企业招标的信息一经公布,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的域外资本进入,新一轮的博弈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东北的特色就是干啥都找人,一时间各大宾馆经常能看见政府官员的身影,谈论的还真都是改制的事情,不过个中详情,就只有当事者自己清楚了。 张强作为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副组长,知道的消息自然准确,据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