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还成,面对妖怪那真是没一点儿自保的能力。
她掌心里还捏着菩提玉佩的一块碎片,如果不是这块玉保护了自己,她早就丧命于那妖怪之口了。
越萝直起身子,摇摇头,甩出心里头那些消的情绪。
她这次回去,一定要跟祖父请回来的高人学几招才行,至少,以后要是再遇上妖怪什么的,她能多争取点时间保下自己的小命。
许是她动作有些大了,祁朝玉前行的步子一顿,语气里含了些警告的意味,比先前又冷了两分:“别动。”
越萝听得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怕身下的人当场把自己丢下去。
她维持着这姿势,不消片刻,便感觉自己脖子有些僵了,越萝动了动,见少年没反应,这才又放松下来。
头顶月光转了角度,也不晓得是几更天了。
整个人松懈下来后,眼皮便越来越重。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越萝百无聊赖,开始在心里默数出这片林子,他们要走多少步。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一暗,头顶的明月瞬间被遮掩住,连火把都熄灭了,一股凉飕飕的腐臭味混杂着浓厚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背着她的少年反应很快,顿住脚步,“别出声。”
越萝捂住自己的嘴,瞳孔猛地放大,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一片黑雾。
这场景一看就是又要出来什么妖怪。
她脸上淡定的很,心里早已蹦出好几句脏话。
靠啊!
不是吧,还来!
那黑气在空气里灵活如同游鱼一般,极快的俯冲过来,眼看就要缠上他们的身子,然而到了他们面前,仿佛就如同失了方向,如无头苍蝇绕过他们向他们身后飞去。
越萝一动不敢动,生怕那些黑雾折返回来杀个回马枪。
待那股腐臭味淡了些,少年便将她放下来,随即从腰间取下那把匕首连同一沓黄色的符纸给她,“这是驱魔符,你拿着,它们就发现不了你,再等一个时辰,荆府的人应该就能找过来。”
越萝听祁朝玉这样交代,突然心慌起来,她拽住他手臂,“你把这些给我,然后呢,你不会是要去引开那些妖怪吧?”
祁朝玉默然看着她。
越萝紧紧拽住他的袖子,“不行,要走一起走,等救兵也一起等。”
他是不是脑子坏了,不知道这么做,一个不小心自己小命都会丢吗?!
越萝再想活着,也不愿意用他的命换自己的命。
少女瞪大了眼睛,一副要走也可以,必须两人一起的模样。
祁朝玉一时都不知如何说。
那符本就是用他的血画的,若不是怕越萝怀疑,他在洞穴里就不会编什么谎言说是高人给的。
符纸实际上只是个载体,真正能克制妖物的是他的血。
洞里的傲因专吞吃人的脑髓,眼下看来还不止一只,还有几只漏网之鱼。
本来这种妖怪成不了什么气候,它们畏光畏热,妖力也不高,他在郡守府探查,才知道是有一只怨鬼作祟。
傲因吞食脑髓,先挑幼儿下手,婴灵的怨气滋养那只怨鬼,怨鬼形体壮大后,便给人设下迷阵,操控着他们自投罗网。死的人越多,可供吸食的怨气越重,怨鬼便也变得更强,黑气直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生人。
他一路追踪来此,一来是要救下越萝,二来便是解决傲因和怨鬼。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看起来贪生怕死,竟也会担心他的安危。
一缕黑气骤然如箭窜来,祁朝玉眸色一凛,推开身前的越萝。血红的暗芒闪过,那股黑气瞬间没入他胸口。
他被这股黑气震的吐出一口血来。
被他推倒的越萝见他吐了血,明白他是替自己挡了一击,忍着脚踝的疼,爬到祁朝玉身边,慌张扶起他。
“祁朝玉,你,你没事儿吧?”
黑雾不知何时笼罩了整片树林,遮天蔽日,而后缓缓聚集下落,凝成一个约莫两人高的影子,这影子佝偻着,顶着三人大的脑袋,两侧生长着无数细长的触手,身上黑气盘桓,像一只直直挺立着的百足虫。
祁朝玉把完好的符纸都塞到越萝手里,“赶紧走!”
那黑雾在他们面前喑哑地桀桀怪笑,“今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越萝捏着那沓符纸,眼见少年握着一把匕首,直接和那黑雾化成的妖怪缠斗起来。
匕首薄薄的刀刃泛着雪亮的银光。
她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符纸几乎都捏的皱巴巴的。
祁朝玉一直分神留心着她,见越萝已经拿着符纸跑了,才专心对付面前的妖。
这些逃走的傲因吃人脑髓,与那怨鬼做交易,却反被那怨鬼摆了一道,被它留下的怨气吞噬,才变成这般模样。
弱点,应当还在它的舌头上。
祁朝玉凝神,握紧匕首,砍下无数触手。
浓烈的腐臭味瞬间蔓延在空气里,黑雾被眼前孱弱的人类少年伤了好几处,怒气滔天,剩下的触手疯长,也不管被这少年血液灼伤的痛,直直缠上他四肢。
祁朝玉握着匕首,一时动弹不得,他皱眉,口中默念着法咒想以此来脱困,忽地,缠住他的触手仿佛失了力,那黑雾痛叫出声。
击中黑雾触手的黄符无火自燃,坠落在地化作焦灰。
林中的黑雾不知何时散去大半,月光如华。
少女像只狐狸,缩着身子藏于树间,瞅准时机就马上将手里的符纸掷出,扔在那形如百足虫的黑雾上。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