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幸。” 沈玉耀说的是实话,户部尚书若还是杨成业,她是绝对不会将玻璃的方子拿出来的,前脚赚了钱,可能后脚就进杨成业自己的腰包了。 “他确实是个好臣子,朝中也有不少像他这样的人。”皇帝感叹道,“就是他们丹心一片,反倒显得朕昏庸不堪了。” “父皇何出此言?父皇英明大度,有容人之量,他们在父皇手下才能一展才华,若是换成前朝任何一个皇帝,他们早就牺牲在官场斗争中了。” 沈玉耀半是真情,半是假意的说着。 真情是觉得皇帝确实挺有容人之量的,正如她所说,臣子的能力,从来都需要君王的成全。 名臣是时代造就,而非天降奇兵。 在封建时期,一个时代是否能孕育名臣,要看君主是否明智。 而这假意,就是在说皇帝英明这一句了,皇帝千好万好,但英明二字实在是称不上,他和他的儿子们有一点儿相似之处,那就是他有时候也会恋爱脑。 准确来说,是感情脑。 凭一时感情做事,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这一点。 最典型的例子,十四年前因为同情皇后,便允了皇后将沈玉耀从曲贵妃身边抱走。 十四年后,为了自己的名声,同时也是为了兄弟之情,明知道敬王有问题,还一直默许敬王胡作非为! “你年纪不大,但是每每发言,都会令人耳目一新,说是振聋发聩也不为过。玉阳,朕的公主,你拥有一双有别于他人的眼睛,日后必定成就不凡。” 皇帝突然说起了有些肉麻的夸奖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率的夸奖他的孩子。 甚至此刻,他的心态发生了改变,开始认真的思考,如果让沈玉耀继位,到底有多大的可能。 “父皇怎么突然如此夸奖女儿?”沈玉耀害羞的笑了笑,“女儿只是想为父皇排忧解难,不想再让父皇,笑起来时,都忧心忡忡。” “唉,若是你的兄长们也能如此便好了。” 皇帝一直觉得,沈玉耀最难得可贵的一点,就是她对他的纯孝。 能有一个孩子,长于这片充满肮脏的皇宫中,还能出淤泥而不染,是上天赐予他的恩典。 与之相比,她的兄长们是真的面目可憎。 还有他的兄弟,敬王。 “父皇,此物能大量生产了吗?女儿想去琉璃窑看看。”沈玉耀见皇帝露出深思的表情,直觉有人要倒霉,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最看重的是她的窑。 “父皇将制作琉璃的工匠给你叫过来,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 皇帝不同意沈玉耀去琉璃窑,那边多脏啊,到处都是热窑,沈玉耀过去走,别不小心的再伤着。 “父皇,女儿就是想亲眼看看,那方子说的如同道士炼丹般神奇,女儿还没看过呢,绝对不靠近琉璃窑好不好?” “你这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确实有几分神异。” 海边随处可见的沙子,最后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琉璃,可谓是神仙手法。 “就是一本游记里,似乎是从西方小国看到的方法,他们那边还会用一种叫碱的东西制造琉璃呢。可惜我忘了游记的名字,只记得些许内容。” 皇室藏书何其庞大,沈玉耀说的笼统一些,皇帝就找不到了。 皇帝没有多想,那浩如烟海的藏书,确实有可能发现宝贝。 “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倒是半句不差。你既然非要去,那便出宫去看看。最近几日,看你常与你曲家表兄说话,难为你不怕他,不如叫他陪同你前去,他是大将军,叫他保护你,父皇也能安心。” “是,多谢父皇。” 沈玉耀和曲川每日下朝后会寒暄两句,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大殿外,她没想过要躲过皇帝的眼睛。 有些时候,事情就摆在明面上,反倒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越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越会叫人心生戒备。 没错,沈玉耀说的就是沈清瑾。 沈清瑾之前养了一批人,在杜高俊的事情中,他们没少出力,或许是尝到了手底下有人用的好处,沈清瑾一直想要将情报网铺到京城来。 京城才是他的大本营,以后他常年居住在京城,手底下没人怎么能行? 他绝对不会步太子后尘,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他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能将那东西从任何人手中夺过来! 欲望驱使,沈清瑾开始偷偷摸摸的干活了。 跟一些小官私下接触,让那些官员为他所用,与高官勾勾搭搭,和敬王还有来有往。 他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实际上连沈玉耀刚刚发展出来的情报网,都能捕捉到他的一举一动,更不要说皇帝了。 也不怪皇帝对皇子们那么大的戒心,要是沈玉耀也跟那些皇子一样,做事就只会偷偷摸摸,一副怀有二心的模样,皇帝肯定也会戒备她。 丝毫不知道皇帝已经盯上他的沈清瑾,在沈玉耀出城的那一天,还找上门来了。 他不是找沈玉耀的,是找曲川的,结果就那么正好,三人碰到了一起。 曲川本来想去宫门口接上沈玉耀,结果沈玉耀说她想看看曲家的琉璃窑,若是从宫门口离开太显眼了,打算私下过来。 这才有了现在的尴尬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