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魏员外哭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抽抽搭搭地,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架不住有人嘴快,“还能是什么人,他是知府那狗官的堂兄!” “平常仗着狗官的势,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 “没错,他们家卖粮食还缺斤少两,我之前就吃了他的亏!” 一个瘸腿的中年人走出来,义愤填膺地拍着自己的瘸腿。 “我去找他们家的时候,他们不仅不认账,还将我告到官府去,说我污蔑他,那狗官根本不听我解释,就让人把我打了,我这条腿,就是那时候被打断的!” “还有我!”又一个人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我的胳膊也是被赵相录家的打手给打断的!” “我也是!我也被他们家人欺负过!” 一个又一个人站了出来,嘴里说的,都是赵治遇和赵相录勾搭的罪证。 许苗苗趁机朝着杜衡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见到杜衡脸色深沉,像是要杀人的模样。 压抑的怒火之中带着凛然杀气,让人心惊。 难民们嘴里骂了赵治遇好一会儿,狗官狗官的喊声,似乎震撼了云霄。 但这声音渐渐又平息下来,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悲痛。 就算明知道赵治遇是个狗官又能怎样? 就像魏员外明知道是被赵相录给骗了,又能怎样? 民不与官斗,是百姓刻在骨子里的对朝廷官员的恐惧。 就算再愤怒,再气愤,真到了要找上门去的真章时候,他们也不约而同的退缩了。 不敢! 没有人敢。 被欺压了太久,他们连怎么反抗都忘了。 只能嘴里抱怨了几句,之后继续龟缩着,继续被压迫。 他们已经不记得怎么反抗,也不敢反抗。 天地同悲。 呜咽的哭声渐渐扩大,与魏员外的哭嚎声,合为一体。 其他人如何,许苗苗没有太在意,但魏员外的身体,容不得他继续这样悲伤了。 “员外,你身子不好,还是别太激动了。” 魏员外是个听劝的,可他又没办法完全听劝。 “夫人,我没办法,这些粮食,是我最后的家当了,我……” 说着说着,魏员外不仅没能忍住不哭,反而还哭得更加悲痛了。 难民们见状,也跟着悲痛起来了。 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不就是掺了沙子吗,我们能吃!”引起了共鸣。 “没错,员外您别伤心,我们能吃!” 别说是掺了沙子,就算是石头,树杈子,他们也都能吃! 他们本意是为了让魏员外宽心。 却不想,魏员外见状,更加悲痛了,一口气没上来,又晕过去了。 许苗苗心下一凛,按揉了两次穴位,都没能将人给弄醒。 “先去你们府上!”眼见家丁都要急哭了,许苗苗当机立断。 走之前,又让人将掺了沙子的米给煮上了。 没办法,这掺了沙子的米吃了顶多牙碜点,难以下咽一点,但短时间是吃不死人的。 可若是再不吃东西,就不知道要有多少难民被饿死了。 她远远地都能瞧见,队伍之中有人摇摇欲坠了。 家丁知晓许苗苗是个有本事的,当即就派出一人带许苗苗回府。 其余人留下来继续煮粥。 施粥是他们老爷的愿望,不管老爷能不能好,他们都要替老爷做完这件事情。 对于这些家丁的想法,许苗苗并不知晓,若是知晓了,也只会吐槽。 你们老爷只是晕倒了,又不是没了。 回到魏府,许苗苗先是给魏员外扎了针,又开了药,最后趁着没人注意,给魏员外灌了两杯灵泉水。 灵泉水的效果多豪横啊,硬是在药还没抓回来的时候,就将人给弄醒了。 诊脉之下,确定魏员外的情况暂时稳住了,许苗苗才松了一口气。 “你老可别再激动了,不然我可真没办法了。”趁着魏员外还没开始哭,许苗苗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你要是想就这么死了,不想报仇了,那你就继续激动下去,不然我就劝你深呼吸两下,先将其他的情绪压下去,与我说说这个赵知府的情况。” 魏员外自然是想报仇的,但一想到赵相录的背景,再想想赵治遇在清田州只手遮天的情况,他又忍不住痛心了。 “你觉得我们斗不过赵治遇?”许苗苗一眼就看出魏员外的心思。 魏员外倒是没觉得尴尬,任是谁说自己能斗得过赵治遇,他都不会相信。 那可是知府大人,五品的大官。 就连巡抚大人都跟他有亲,谁能对付得了他啊。 之前许苗苗还觉得奇怪,朝廷的巡抚每三年就下来走一圈,将各地的情况汇总之后,报告给皇上。 若是这个官员没有太大的功绩,皇上也是凭借巡抚记录的功过判断这人是该升迁还是该贬谪。 就赵治遇这个作风,若是被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