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照不宣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赵府。 站在院墙外边,看着灯火通明的府邸,许苗苗一阵怨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看看外边,都黑漆漆一片,只有赵府,明亮如白昼一般。 他油灯里燃着的灯油,很难让许苗苗不怀疑,那都是老百姓身上刮下来的人油。 爬墙这种事,自然也是难不倒许苗苗的。 但她的动作很难如杜衡那般轻飘飘没有动静。 毕竟她不是轻功,跑起来总要有落脚点。 杜衡的轻功虽然也要有落脚点,但很远才需要一个落脚点,这一点就比许苗苗要强得多。 杜衡来到许苗苗身边,朝着她伸出手。 “我带你上去。” 许苗苗微微一怔。 月色下,杜衡的脸上没有丝毫绮色。 这让许苗苗愧疚,自己小人之心。 她将手搭在杜衡伸出来的掌心上,“有劳了。” 杜衡的手指微微收紧。 许苗苗的手很软,但又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的柔软。 她的柔软之中,是带着硬度的,她的手骨节分明,手掌上,还印着薄茧。 与众不同。 对上许苗苗清冷没有杂色的目光,杜衡收起了心底那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拉着许苗苗的手,微微用力,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腰间软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触碰,许苗苗差点咬了舌头。 但还不等她挣扎,杜衡已经脚尖轻点,带着她飞起来了。 她合了下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 要说带着人飞,这个姿势确实更省力。 她咬了咬牙,深呼吸两下,告诫自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杜衡带着她一路飞檐走壁。 这样不需要耗费力气的赶路方式,许苗苗很喜欢。 站在墙头上,分辨了一下方向,杜衡带着许苗苗就朝着主院的方向飞过去。 杜衡的脚下时不时在树枝上,墙头上,甚至灯柱上轻点一下,就又能飞出去老远。 而整个过程,许苗苗的脚下,始终是一片空。 没能脚踏实地的感觉,让许苗苗有些慌。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杜衡的腰。 天知道,腰间被箍紧的那一瞬间,杜衡差点脱力,带着许苗苗摔下去。 幸好脚下有一棵树,他七扭八歪地在树梢上借了下力,才没让自己摔个狗吃屎。 两人落在主院的书房顶上。 才落上去,还没掀开瓦片呢,就听见底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妹夫,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儿秋生,就是你侄子,你还记得吧,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呢!” 杜衡轻轻掀开两块瓦片,两人轻轻爬下去,透过那一个小小的窟窿往下看。 就见李德一身狼狈,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脏兮兮还沾着黄泥,脸上隐约还有点血迹。 此时,他正一脸焦急地在书房里转来转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在他对面,桌案后边,端坐着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红色常服,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威严。 只是那张脸上,多少带着些刻薄相,让人不喜。 许苗苗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朝廷怎么会选了这么个玩意儿做知府?” 许苗苗的声音不大,随风就吹散了。 但在吹散之前,如兰般的气息拂过杜衡的耳畔。 他的记忆也开始往前瞟。 赵治遇,他是那年的一甲第三名,榜眼。 人长得好看,学问也不错。 先帝本来想让他尚公主来着,但他说自己在老家已经定了亲,在琼林宴上,当着满朝文武和新科举子的面,回绝了先帝。 先帝对此,不仅没有恼火,反而还赞他正直不阿,不为权势折腰,为此,还亲自给他赐婚。 这事儿,在当时也传为一段佳话。 赵治遇也因此入了先帝的眼,先帝对他颇为看重,他成了当年那批学子之中,最快出头的。 在其他人还在七品上晃悠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五品的知府,外放为官了。 到新帝登基,新帝和当年那位被赵治遇拒婚的公主乃是一母同胞,那公主被赵治遇拒婚之后,留前往南离和亲去了。 姐弟分离,骨肉难再见,新帝对赵治遇便不是很喜欢,更没那么看重,也是因此,他在知府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七年,皇上也没想过给他王上动一动。 当然,他那一批靠上来的,官职最高的,也是个五品。 说来,新帝也不算苛待他,只是不如先帝一般看重他。 他记得,当年曾经见过赵治遇一面,当年他还小,对赵治遇的印象并不深刻,可也觉得先帝的称赞,他是当得起的。 短短七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个人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年的赵治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