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初乃归德将军秦府嫡三小姐,秦家是上唐三朝元老,她虽只是闺阁姑娘,但涉及权贵皇室多少还是知道些。 所以对于庄清和的身份秦婉初早有猜测。 遇见他是在十七天前的一个春夜暴雨里,而武直门兵变则发生在十五天前。 加上救庄清和时他虽一身衣服被刀剑挑得七零八落,但那衣料却绝非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最重要的是还在贴身衣物里找到一块绯色龙形玉珏! 那是皇室中人专用。 不过她只想当好医者并不想掺合其他,所以她不问他身份,也不对他说明自己的身份,做好了这只是一场萍水相逢的打算。 见他神色微异,秦婉初怕他担忧于伤不利,忙又道:“当初你伤得极重,救你回来时仅剩一口气吊着。我知你可能担心......家里人,不过你才刚醒一身的伤尚需调养,不然......” 他摆了摆手,既然大局已定,短时间想太多也无用,看出秦婉初用意,心里不禁感到温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 那场暗杀......庄清和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是一脸坚毅神色:“你是我的大夫,我自然听你的。” 这话让秦婉初感觉自己的医术得到了极大认可,一时面露喜悦,到了溪边她径直跳进水里,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玩闹一番。 他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家赤着脚肆无忌惮的嬉闹,也许真只当他是练医术的工具,以后不会再有来往,所以她不在乎在他面前释放天性吧。 他倒是从出生就没这样笑过,很是舒心。但突然他脸色一僵,腰上有些不舒服,伸手一摸竟摸出一根银针来,这一看就是大夫针灸所用,他盯着眼前玩水的少女苦笑了一下,算了,这根针只要不是留在了他体内,都还可以接受。 转而他问“我看木屋里的工具很齐全啊,像个猎户用的,倒不似个医者的地方。” “家里人拦不住我学医,但因着世家的关系也不好四处张扬,便在这儿特意给我修了小木屋,供我采药时休息所用,里面的工具自然也是为了方便我在这儿的行动。” 出身世家......他默默记着她说的话。 秦婉初不以为意地说着,然后高举起手里的鱼叉,上头正叉着两条鲫鱼:“叉到了,看来今晚菜色很丰盛哦。” “三姑娘。”庄清和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意,秦节满面风尘的回来了,“你猜我刚在城里遇到谁了?” “谁?” “谢家公子回来了。”秦节欢喜地说,“刚进城呢。” “你说云昭回来了?”秦婉初惊得丢下手里的鱼叉,“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谢大人一家在城门口亲自相迎呢,连我们老将军也去了。” “他怎么回来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秦婉初喜出望外,急忙套穿鞋袜便要往山下去,“我得回去看看,这儿交给你了。” 庄清和一脸疑惑的柞在那儿:“谢家公子......” “是我们姑娘的未婚夫。”秦节笑着解释。 庄清和心口一窒,突然感觉有点难受。 ...... 户部尚书谢府之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缘是其长子谢云昭在祈州带兵剿匪有功,天启帝特封五品中参军步军副校,今日下午抵京任职。长子入仕,而且还是高官但谢府向来低调,只宴请了关系匪好的归德将军秦府一家上门作客。 其一是庆祝谢云昭回京任职,二则是为了与秦府商谈两个孩子幼年时就定下的婚约! 秦修然从不喜出席宴会,今日肯来也是为了多年不见的谢云昭。一到谢府听说他进宫谢恩还未回来,他便一个人寻了个安静无人的凉亭,拿了本山川怪志闲看起来。 这一看就看到明月初升,待他回神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翩翩佳公子。身着白底瑞锦纹长袍,玉冠束发,精神饱满,着实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 “修然兄还是喜欢看这些奇谈怪志之书?”他撩袍子自然地在秦修然旁边坐定,笑得一脸狡黠。 “云昭!”秦修然认出他,立刻伸出拳头,对方也很有默契的拿拳头跟他碰了一下,“五年不见,果然长得一表人材,谦谦君子模样了哈。” “谦谦君子?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谢云昭笑着打趣。 秦修然眉头一挑,轻哼:“你少来这套,放眼整个上安城,像我们这等世家权贵的二世子们,唯你一战成名,令人艳羡。你不知道你封官归京的消息传来,我爹就把我摁在地上骂了好几天。” 秦修然学着老父亲的模样,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人家云昭,还比你小一岁呢,随他二叔出门历练几年,再归来已是五品副校,你呢,离了秦府啥也不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谢云昭只是笑笑:“剿匪之事纯属侥幸,只是我也该回来了,阿初已经十八了婚事不能再拖,我妹妹云婳与阿初同龄,我爹的意思,我与阿初成婚后就要赶紧商议云婳的婚事,天启帝正在大肆选妃......” 秦修然赶紧摆手,摇头说:“扯远了,我可不想听那些。” 谢云昭讪讪然,他知道秦修然自小有一个游侠诗人梦,不爱朝堂政权事,他吞吐了两下说:“对了,怎么没见着阿初?” 秦修然将手里的书一合,抬头一脸神秘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