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战可谓精彩,连雨夜似乎都为之喝彩,风也为之呼啸,坟地都不见得寂清了。 雨夜是个迷惑人的好时机,崔季桓便十分感激今晚的雨,至少让他多少次险险躲过了追捕,如今竟又在这处坟地见到了比之前更为刺激的一幕。 他刚摸到坟地的时候,正好是庄清和与天启帝大战结束之事,庄清和的长刀一步步将天启帝逼跪于地上,那刀在雨夜里闪着明晃晃的冷气,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架在了天启帝的脖子上。 天启帝满脸的血与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咬牙,却是突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朕输了,朕竟然输了,朕早就劝过母后,你不是狗,而是条狼,狼子野心,养不得,她却是偏不信。” “少跟他废话,杀了他。”秦修然冷冽开口,声音沉重。 “等等。”天启帝突然道,他看着庄清和,“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朕躲在这里。” 庄清和不以为意,他冷笑:“你向来狂妄,这种地方你自然不愿意待,但你也知道我背叛了你,知道我了解你,以为你不会在这里,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从小到大,忤逆母后时你常用的伎俩罢了。” 随着庄清和话毕,其他四个人已然渐渐走到近前,皆是冷冷地盯着他。 天启帝一个个看过去,不免大笑:“好啊,四姓后人都聚齐了,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有同仇敌忾的时候啊。” “少废话。”卫知光怒道,“暴君,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庄清和抬手阻止了卫知光动手,他道:“庄清越,今夜死在我们四姓手中你不冤,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一个明白。” 众人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他继续道:“你至今还不知道吧,你手上的三张传承图,有一张是假的。” 天启帝一惊,随即笑了:“不可能,我亲手得到的,绝不可能有假。” “是啊,你杀平昌王,夺庄氏之图;杀秦谢两放大再得两图,你以为用杀的方法得到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吗?却不知道秦氏姐妹与谢云婳三人一起,早就摆了你一道。” 这件事只有庄清和与秦婉初知道,其他并无人知晓,秦修然与谢云昭怔怔的看向他,显然也不明白。 庄清和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你太过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当初秦老将军献给你的两张图,是真的。可惜,你一直都不相信。” 天启帝满脸震惊色,他摇头:“不,不可能,就算是他献的两张图是真的又如何,我不过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得到一遍,怎么会就变成假的了,我可是亲手从......” 说到这里天启帝似乎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庄清和,庄清和冷哼:“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你贪图谢云婳美色,在她的默认下肯定了秦氏的传承图在秦家长女秦婉若身上,你杀秦婉若夺图,谢云婳至死都没有告诉你,那张图才是假的。” “而秦氏真正的传承图在他们的幺女,也就是阿初的身上。你以为谢云婳当初为什么要强忍着恶心被你欺辱甚久,却直到我们将她救出她才崩溃自杀,全是因为她要将这个真相告诉我们,并将谢氏的图留下来。” 谢云昭揭去面具,任雨水冲刷早已泪湿的整张脸,当初去上安自然是查清了当年的一切,谢云婳经历的种种他打听得辛苦却难得一个真相,如今庄清和虽只三言两语,可他也能窥见妹妹生前最后时光是何等的煎熬痛苦。 “没错,庄清越,你没有听错。你自作聪明,贪恋美色,终被美色所误。谢云婳与秦婉若当初简简单单一个局,不想竟将你困了如此之久,阿初就在你眼此底下恁多年,你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你说,你到底蠢不蠢。” 天启帝苦笑两声,眼底似突然清明了许多:“怪不得,怪不得我拼了那么久,就是怎么也拼不上,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秦修然叹谓:“当初阿初因为背上的图印不开心,觉得太过丑陋,阿若为了哄妹妹开心所以便让娘也往她背上纹了一个差不多的图印,没想到......” 谢云昭盯着天启帝,语气森冷:“你令我们其他三姓都蒙受了此生难以忍受之痛,此仇......” ‘咔——’ 谢云昭的话还未说完,天启帝却突然扑到了庄清和的长刀之上,长刀直直贯穿其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天启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庄清和。 众人愣了一瞬,庄清和率先反应过来,径直抽出了长刀,天启帝喷出一口鲜血,他冷笑:“你们......不就是想报仇嘛......” 庄清和眉头一紧,突然手起刀落,空气里划过刀气的声音,冷冽而清肃,天启帝的头颅就这样滚落到了一边,与其身体分了家。 崔季桓捂着嘴,忍住惊怔瞪大的眼睛从草丛里一路滚了出去,无论滚去哪里,只要立刻离开那坟场就行。 这雨下得刚刚好,过大的噪声,令即使听力出色的庄清和也并不能清楚分辩每一个方位的细微声音,崔季桓才得以逃出生天。 暴君身首异处,随着刀声落地,坟地响起一阵热烈的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而随之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联军们,见此情形,无不是高举手中武器,随着高呼万岁,这声音震破了天际,响彻云霄,彻底将雨声覆盖,打破了寂静冷清的长夜...... 然而联军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好些赶来参加此次大会的叛军,有些中途已离开,比如离王军,也有些全军覆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