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林舒望是要随天字军一位谋士同往祈州军劝降向志兴的,但临行前被庄荣渊分派了其他任务。 其实这个任务也很简单,那便是向天下‘不小心’的走漏一个有半光复军的事实——朱奕并非朱帝后人! 光复军最初的时候被称为是一支报仇军团,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其领导者自称为当年的朱帝后人,而军中又有秦氏与卫氏后人加持,种种因素即使是到了这后期,所有叛军中对庄氏皇族恨意最深的也是光复军。 而光得利军在城破后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在皇宫里的杀戮,也可以想见一般。 但朱奕恨庄氏皇族没有假,可这朱帝后人的身份却着实是弄虚作假。庄荣渊原本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还是后来庄清和告诉了他,他才敢确定。 而此刻,朱奕在上安城里的所作所为愿就极不喜人,上安百姓刚遭受一场轰天劫难,皇宫无数苟活下来的宫人仕官们对朱奕都多有怨怼与忌惮。 而此时消息不胫而走,甚至还配合上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证据链描述,一时间,朱奕的形象一落千丈,据闻那几日还有百姓去皇宫门口丢菜叶子,听闻朱奕要称帝,百姓群起而攻,断不接受。 如此这般来回折腾,光复军的称帝计划也不得不推迟,调查事由,安抚百姓就够朱奕忙的了。 偏偏此时,光复军内部卫知光不仅不站在朱奕这头,还一再劝他平和待人,取消称帝计划;而秦修然更令朱奕失望,居然这个节骨眼上不顾他军法处置的反对执意前往时安河寻找秦婉初的下落...... 却不说这消息给光复军带去的麻烦,秦婉初与谢云昭双双坠落断崖,却幸而捡回一命,也是好在他们当时在掉落中途又砸到了断崖边上生长出来的其他树枝之上,一路被垫了好几次才最终落进了那条冰冷彻骨的时安河之中。 秦婉初掉进水里便已晕了过去,谢云昭好不容易挣脱开缠在腿上的藤蔓,将秦婉初托出水面,慢慢将人带到了滩边,放眼整个山谷,萧索枯败,白茫一片,真真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阿初,阿初......”他拼命摇晃着晕倒的女子,但她并不给半点反应。 谢云昭只好给她按压心脏及肺部,好在呛了两口水后她悠悠转醒,第一感觉就是冷,冷得彻骨,冷得僵硬;然后就是痛,小腹处传来的刺痛令她不安的扭动了两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 谢云昭赶紧扶她坐起来,她根本坐不住,只能堪堪靠在他肩头上,谢云昭说:“我们得赶紧找个干净温暖的地方。” 她点头,说不出话来。 谢云昭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她的手一直紧紧捂在肚子,估计是不舒服吧。他说:“我抱你走行吗?” 秦婉初怔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里清澈地倒映着她此刻怔愣失措的表情,曾几何时,他们只要一见面便要拥抱,亲密无间;如今抱一下也是需要征得同意才可以的动作。 但她确实是站不起来了,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就这样,谢云昭抱着她,她也紧紧抱紧他的脖子,他们一路沿着时安河找去,希望能寻到一处避身之所。 漫漫长路,铺满了一层不厚不浅的白雪,洁白的一片就像他们此时的心情,空白,无言。 秦婉初望着他,目光一瞬未离,他比当初更具男人气概了,稍长了些胡茬的下巴早已褪去了当年意气风发少年的青稚,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深沉而坚毅,但她却有些望不到底了。 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这么全面这么仔细的观察他,可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过去多么久,他还是他的样子,哪怕望向他时的眼神也不没有变。 就在秦婉初想起从前种种的时候,谢云昭在时安河源头处不远的林子里找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应该是之前一户农夫之住所,估计大战来临都逃了吧,屋里虽然破败凌乱不已,但堪堪算个容身之处,总好过在外头吹冷风来得好。 谢云昭加快的脚步,将秦婉初一路抱进了里屋的床榻上,榻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他仔细的拿衣角擦过才让秦婉初坐下,他说:“你等等,我找找衣柜里有没有可换的衣服之类的东西。” ...... 庄清和带着人一路迂回赶到时安河时,谢云昭二人早已离去多时,一直下不停的雪将谢云昭离开时的脚印也掩盖住了,以至于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留下。 庄清和抬头望了一眼那断崖高徙,吩咐说:“一队人在时安河周围搜索,一队人攀岩而上,将崖壁每一处都检查一遍。” “是。” 一边说庄清和一边脱衣服:“再来几个人,随我下水。” 无论哪处,他都不会放过,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经过一天一晚的搜查,庄清和并没有找到那二人,倒是在篝火燃起之时等来了秦修然,秦修然是只身前来的,狂马奔来却也是满头大汗:“怎么样,找到了吗,她有没有事?” 庄清和摇头,反问:“朱奕不是把你关了禁闭?” “夺得上安城我就自由了。”秦修然说,但也同时听说了秦婉初坠落断崖的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庄清和回想前一日的事情,他摇头,他说不清,他真的说不清。 “你这样跑来,朱奕不会怪罪?”庄清和只好问点别的。 秦修然看他单薄衣衫,旁边架起的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