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平猛的睁眼,“您说清楚” 何广义叹气,“想明白问你姐夫去” 邓平沉默。 而何广义又是叹口气,“多事之秋呀” “您犯得上这么长吁短叹的”邓平不解,“文官们闹事,闹不起什么波澜。到最后,还不是要灰头土脸灰溜溜的” “你呀”何广义看看他,“还是凡事多问问你姐夫吧” “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了,咱们也不是外人”邓平又道。 何广义一笑,“你还是问你姐夫去吧” “我姐夫”邓平想想,“他说话跟你似的,云里雾里” “那也是你姐夫”何广义应了一声,忽然拉下斗篷,露出脸,看着前方。 夜色下,一个人,灯笼也没打,踩着雪地沙沙的走来。 “老四”何广义问道,“找我” “跟您说了好多次了,下官是小四”大冷的天,郭官僧就穿了一件圆领的棉袍,看着跟寻常锦衣卫没什么两样。 “有差事了”何广义笑问。 郭官僧扫了一眼邓平,后者马上知趣,“我那边巡视一番” 而后,墙根底下就剩下俩锦衣卫头子。 “查清楚了”郭官僧瞥了一眼,午门外还跪着的百官们。 何广义眯着眼,“嗯” “现在抓人”郭官僧问道。 何广义琢磨下,“等他们撤了之后吧现在动手,大半夜的,他们再闹起来吵着万岁爷” “也是”说着,郭官僧靠着墙,也开始闭目打盹。 雪,骤然间再次落下。 还有风,吹得火堆噼啪乱响。 跪着的人,有的依旧倔强,有的已经到了崩溃的节点。 “皇上呀,您真就不愿意见见百官吗” 突然间,有人扯着脖子一通喊。 随即这通喊,引起了许多有气无力的干嚎附和。 “草”何广义闭着眼骂了一声。 “这些书生还真能闹腾”郭官僧睁眼,看向午门前。 “呵”何广义冷笑,“这他妈才哪到哪儿呀” “还有后茬儿”郭官僧扭头。 “你呀,且学呢”何广义再次裹紧斗篷,依旧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他们还敢继续闹”郭官僧追问。 “京师里未必,地方上不好说”何广义道,“你以为南边跟北边似的,那么听话”说着,叹口气,“还有的折腾呢,多事之秋呀” “谁闹就抓谁”郭官僧脸上带着几分狠辣。 何广义动动,好似肩膀有些痒,一个劲儿的蹭墙头,“抓就能解决”说着,睁开眼睛,“当初你跟红眼耗子似的,还相对锦衣卫内部下手呢” “下官现在也想,蛀虫就是蛀虫” “那你怎么不抓” 何广义一句话,直接让郭官僧无言以对。 “你没抓,但是吓唬住了,下面的人收敛不少,不敢乱嘚瑟”何广义冷笑,“记着,稳定大于一切” “下官不懂” “回家问你四叔去”何广义撇嘴。 他说的四叔,就是武定侯郭英。 何广义扭过头,正色道,“报给皇上没有” “报了,下官刚从乾清宫里出来” 何广义眼睛眯眯,“万岁爷怎么说” “叹气一个劲儿的叹气”郭官僧道。 “我问的是,那边的事”何广义又冲着百官那边努嘴。 “下官说的也是”郭官僧面无表情。 何广义又道,“没有具体章程” “您是一把手,问我” 何广义刚想说话,忽然又见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他瞥了一眼郭官僧,快步迎了上去。 “皇上让我来跟你交代几句话” 曹国公李景隆拉着何广义,猫在不起眼的角落。 “您说” “哎皇上说了,人他不想见,你们抓人也别闹太大的动静,把人抓起来就行,别折辱了”李景隆郑重的说道,“毕竟,那几人说起来,就是迂腐了些,也不是什么真的大奸大恶之人” “都闹这样了,还不大奸大恶”何广义冷笑。 “这话是万岁爷说的”李景隆拉下脸。 顿时,何广义不敢吱声了。 “万岁爷说了人呀,蠢和坏就在一念之间”李景隆继续道,“冲昏头脑的不只是利益,也可能是为了名声或者为了旁的。朝堂之上,不能因为意见不合,就视对方为坏,明白吗” 何广义眼珠转转,“区别对待” “跟你说话,总是这么轻松”李景隆笑道。 “领头的是领头的,串联的是串联的,背后拱火的是拱火的,出面张罗的是张罗的”何广义跟说顺口溜似的,“一视同仁的抓,区别对待。” “说具体点”李景隆明知故问。 “区别对待在于,他们还有没有其他错”何广义低声道,“有的人是蠢,但有的人是真坏蠢的可以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