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吗?”
闻言,温如月撅起了小嘴,又似是颇为惊讶,难以置信,“仅用来观赏吗?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她望着一池塘肥美的锦鲤,微微蹙眉,心中颇为惋惜。
冷思冰又道:“还有,鱼在水里,不能叫‘蠕动’,应该是‘游动’。”
温如月喃喃嘟囔道:“反正也不能吃,没什么区别……”
闻言,冷思冰扯了扯唇角,真是无言以对。
而后,温如月从衣襟中掏出一块叠得齐齐整整的雪缎暗纹锦帕,递到冷思冰的面前,“对了,大人,这是送给您的新汗巾,谢谢大人救我,就当作谢礼啦。”
冷思冰凝眸,才想起他的帕子昨日用来在公堂上作证了。他缓缓伸手接过锦帕,看到一角还绣着个淡蓝色的“冷”字,忽而不知怎地,面上又飘上了一抹红。
这锦帕是温如月一大早跑去宋城最有名的铺子,买来的最为精美的一款,还亲自绣上了冷思冰的姓氏,这是她从心底感谢冷思冰。
**
两个月后,已是寒冬,午时的日头终于生了些暖意。
冷思冰、温如月、郝特和梁若水四人乘着马车来到了宋城最东边的一处荒地上。
几人矮身下了马车,而温如月也终于穿上了捕快的公服,腰间挂着明月剑,顿然显得她神采四溢,身姿飒爽。
温如月从马车后取下一只竹篮,那竹篮上还盖着一块白色棉布,牢牢地将里面的东西遮掩了起来。
冷思冰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墓地,几人便同他一起走了去。这处墓地深处荒山之中,背靠着一片枯黄的杂草,并排列着三个坟头。坟头不大且极为简易,倒是上面立着的石碑还算是有些样子。
冬日的凛风一吹,将坟头上的沙粒卷起,几人眯着眼,心中生了一丝凄楚之感。
冷思冰驻足,望着眼前的坟头,眯了眯眸子,道:“大理寺的最终判决下来了,冯全和郑丽被判处死罪,冯亮入狱。应他们临终前的要求,我找人将冯全、郑丽以及冯远都安葬在了这清净之处,立上了墓碑,并刻上了他们的名字。”
温如月忽而一顿,“哎?大人,冯亮没被处死啊?不是说强制拐卖会判死罪吗?”
冷思冰一时没有回话,那是因为冯亮在重刑之下供出了他的亲弟弟,冷思冰才在递交供状时,为他网开了一面。
温如月的眉宇间泛出一丝暖意,“不过也好,一家人总还算是留下了一个。”
冷思冰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我找到县丞安大人,派人去寻找了那几位被拐卖的孩子,前不久都已经接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这件事,也总算是有个了结了。”
闻言,几人颔首,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温如月抱着那竹篮,轻放在地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色棉布,那是一篮子祭品。
她将竹篮里的盘子一一拿出摆在墓碑前,又管冷思冰借了火折子,点上了几支香,深深地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虽然他们做了些恶事,但始终都未伤及那些孩子,在荒庙那夜,他们也有给我水喝,其实仔细想来,也许他们的心并不坏。”
“至于为何走上了这条路,大概只是被对薛大人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又一时贪财吧,也是被迫害的可怜之人。”
冷思冰却眸子一眨,坚定道:“不,无论如何,既是做了恶事就要得到严惩!”
“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和亲人团聚,而丢失孩子的家属可能要用尽余生之力去寻找,他们承受着莫大的心理压力和悔恨。本官作为宋城县县尉,定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奸恶之徒。”
语落,温如月转眸望向冷思冰,又道:“谢谢大人为他们刻了这墓碑,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被叫做独臂男和遮面女了,他们是有名字的人……”
一旁的郝特和梁若水四目相对,半羞半喜,颔首而笑。
不久后,马蹄声再次响起,郝特驭着马车,打道回衙门。
马车中,温如月悄悄掀开窗边帷幔的一角,望着窗外凛冬的山景,莞尔一笑。冷思冰不由得抬眸望着她,亦是淡淡勾起了唇角。
梁若水眨了眨眼,望着眼前的这二人,心中也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