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已经先一步鸣金收兵,岑暨在短暂呆愣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见燕宁挡在面前,再想到她方才插科打诨劝和之语,岑暨第一反应就是燕宁被沈云舟方才主动让案的行为所蒙蔽,所以才巴巴劝和阻止他找沈云舟算账,这一认知当即就让岑暨不悦拧眉:“你难道忘了先前沈云舟对你做的那些事了?” 燕宁:“???” 没想到岑暨会突然开口质问,燕宁一头雾水:“他对我做啥事了?” 沈云舟应该没对她做什么吧,顶多就是昨晚那轮赌约之争。 难不成昨晚在国公府与沈云舟针锋相对撕破脸皮的事儿被他知道了? 不应该啊…而且她又没落败,甚至还稳站上风,毕竟被气得变脸的又不是她... 燕宁脑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实在想不通岑暨为何会说这话,她看起来像是好欺负的人吗? 见燕宁神情困惑一脸懵然,似乎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岑暨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沈云舟不过就是交出了一个案子,竟就能让她毫无芥蒂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这是不是未免也太好哄了一些??! “你难道忘了早上是为何会突然搬到提刑衙门来的了?” 不敢相信燕宁竟如此“宽宏大量”,岑暨不死心的继续提醒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知道啊!” 燕宁搞不懂岑暨为何会突然执着起她搬来提刑衙门的原因,见他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燕宁茫然:“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搬来提刑衙门不就是为了方便办案就近原则么? 难不成这年头热爱工作也有错??! 有什么问题? 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见燕宁还一脸懵懂,岑暨突然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觉心中憋得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实在是忍不住,干脆将话半挑明:“你敢说你今日会搬到提刑衙门来跟沈云舟一点关系都没有?” “啊这...” 面对岑暨灵魂叩问,燕宁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实诚点头:“有!” 毕竟她想要速战速决的其中一个很大原因就是跟沈云舟的赌约,狠话都已经撂出去了,那自然是得想尽办法达成目标。 岑暨:“!” 没想到燕宁答得这么轻松随意,显然她对先前沈云舟所作所为心知肚明,眼下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这一认知成功让岑暨气笑,连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那你既然都知道沈云舟是如何对你的,那现在又何必对他处处回护?!” 岑暨恼怒,看向燕宁的眼中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以为刚才沈云舟松口将案子让出来就是对你好?无非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今日能将你逼出家门,来日就能做出更过分的事,你惦记骨肉亲情,人家可未必在意,沈云舟就不是个东西,你可千万别被他这点假仁假义所蒙蔽!” 岑暨又急又气,只恨不得抱着燕宁的脑子使劲晃,看她脑袋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明明早上还委屈的离家出走,结果现在就因为沈云舟不痛不痒一句话就又搁这儿屁颠屁颠百般维护。 平时不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就这么好糊弄?! 岑暨一边说话,还不忘一边往沈云舟身上飕飕丢冷刀子,话里坏外都仿佛沈云舟就是一人面兽心诱拐无辜少女的绝世大渣男,让人恨不得给大卸八块。 燕宁:“???” 等等,什么叫她被沈云舟逼出家门? 难不成岑暨以为她今日搬到提刑衙门来住是因为被沈云舟逼得在沈国公府住不下去? 好家伙,难怪岑暨今天一反常态,居然还特许冬青住进提刑衙门近身伺候,搞了半天居然是以为她无家可归所以适当弥补给予安慰,这一结论得出的瞬间,燕宁立马就华丽丽囧了,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见岑暨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盯着她颇为气急败坏,只差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不是傻”,燕宁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扶额,艰难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 对于燕宁都到这会儿还试图矢口否认自欺欺人的行为,岑暨冷嗤一声,毫不留情揭开表层面纱犀利发问:“你是想说沈云舟没有欺负你,还是说你没有回护他? 如果回答是前者,那摆明了就是睁眼说瞎话,而若是后者...岑暨后槽牙不觉紧咬,要是燕宁自己都不在意原谅的轻而易举,那他搁这儿愤愤不平强出头就仿佛是一个天大笑话,毕竟人家才是血亲,就像母女没有隔夜仇,兄妹大抵也是如此,今天吵,明天也就和好了。 那这么说来,岂不就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狗拿耗子... 岑暨脸色倏地就难看了起来。 燕宁不知道岑暨到底是怎么得出她回护沈云舟这个结论的,不就是拦着没让打架么,这都能扯到偏心上来? 眼看岑暨脸色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阴沉下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战火似乎又有蠢蠢欲动卷土重来趋势,燕宁忙摒除心中乱七八糟想法,赶在岑暨彻底黑化之前震声:“我当然没有回护沈云舟,我护的哪儿是他?分明就是世子你啊!” 岑暨:“......” 岑暨面上腾腾怒气一滞,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狭长凤目微微睁大,下意识重复:“...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