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人插科打诨窃窃私语什么揣测都,正厅内已然开启了询问模式。 虽说没正设公堂,但岑暨往这儿一坐,都需多说话,只将脸一沉,公堂那种严肃氛围瞬间就来了,看得进来接受盘问的下人连腿肚子都在打颤,下意识就想跑。 可还没等动,那边秦执就“啪”地一将门给甩上了,顺便咧了咧一口阴森大牙,主打就是一个门放狗来无回。 第一批被放进来的是几个常年跟着钱大钧的小厮,其中还两人曾在案发当晚随着钱大钧一起去酒楼谈生意。 在岑暨冷脸威慑下,几人压根就生隐瞒思,问什么就答什么,肚子里的话吐得比兜都干净,生怕什么错漏就走这扇大门。 “...那日老爷跟卫掌柜喝酒,喝了足五六坛,老爷走路都在打飘,还是小的跟钱五一起将老爷搀回来的...” “老爷醉的轻,回来后见老爷醉成这样钱管事还专门叫厨房煮了解酒汤,本来是要送老爷回客房的,但老爷自己嚷嚷着要去主院,小的也没法子...” 小厮你一言我一语,绞尽脑汁回想当日情形。 左过就是钱大钧应酬喝醉了,回来喝了碗解酒汤就自顾自要往主院去安置。 小厮虽知道钱大钧这些日子和慧娘闹了矛盾一直都在客房歇息,但钱大钧要回主院也敢拦,想着横竖夫人在,老爷回主院也就回了。 “当时你谁送钱大钧去主院的?” 岑暨轻叩桌子:“可发现什么异常?” “回,回大人,是小的。” 一个身材偏瘦的小厮站了来,紧张舔了舔唇:“是小的送老爷回的主院,只是连院子门都没进,老爷就打发小的走了,至于异常...” 小厮顿了一下,手指安搓碾衣裳,眼神飘忽定,像是些迟疑,将小厮如此神情看在眼里,岑暨虚了虚眼,冷道:“你看了什么,听了什么都一五一十说来,别隐瞒。” “是是是。” 小厮一个激灵,立马点头如捣蒜,飞快瞥了岑暨一眼,音低了一度:“小的送老爷回去的时候好似听见老爷咕哝了一句‘婉儿’...” 小厮话音刚落,又赶忙摆手紧张道:“那,那晚风大,兴许是小的听错了,小的也确定。” 哪儿人喝醉酒了喊小姨子的名字的,这是摆明了要告诉人对小姨子所觊觎么,再结合第二日众人看的情形,岂正好做事了钱大钧觊觎小姨子并将其强迫奸|杀的罪名? 岑暨置可否,却中了然。 钱大钧与婉儿本来就私情,在明知慧娘在的情况下还嚷嚷着要回主院,估计本来就是冲着婉儿去的。 这样一想,如果凶手是想将婉儿杀害之后又嫁祸给钱大钧的话,那八成是知道钱大钧与婉儿私下里来往的事。 岑暨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这几个钱大钧近身小厮,微狭了狭眸,直接就问起无人察觉钱大钧与婉儿相处没什么妥。 这一问还真将几个小厮给问住了,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说个所以然来。 岑暨也急,一搭没一搭叩桌,动色看着反应。 直看见个小厮动了动,似乎神情异,叩桌的动作一顿,立马将其锁定,冷问询。 小厮哪儿想岑暨眼神竟这么毒辣,只稍微表露点异常就被发现。 但岑暨既然都开口问了,小厮想要避而答显然是可的,一闭眼一咬牙,还当真吐一个重磅消息—— “小的怀疑老爷和表小姐私情。” 话音刚落,临时充当记录员正奋笔疾书的燕宁手就一抖,宣纸上立马晕了一团墨渍,表情略古怪。 好么,果然是纸包住火,要想人知除非己莫为。 先前钱大钧还说连贴身小厮都瞒的好好的,这儿人小厮就已怀疑上了,并且拿了确切证据—— 原来小厮一回无意中撞见婉儿坐在钱大钧腿上喂钱大钧吃水果,姿势十分亲昵,这年头哪个小姨子跟姐夫这么亲近,传去都得被吐唾沫星子,小厮见状自然也敢张,连忙就走远了。 因为撞见过一次,后来也就愈发留神,果其然就又看见了几次钱大钧与婉儿“嬉闹”的场面,一回甚至连钱管事都看见了。 “这事你可跟别人提起?”岑暨问。 “没没。” 小厮摇头,咽了咽口水:“主人家的事哪儿我这些做下人的插话的份,我只需做好自己份内的差事就了,旁的该我管的绝计多管。” 小厮音微小:“况且钱管事也嘱咐了,若是让这话传夫人耳朵里,小的吃了兜着走。” 当下人的最忌讳的就是搬弄是非造谣生事,况且这小厮平日里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倒也没说发现八卦就一定迫及待要跟人分享。 横竖钱大钧在外也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