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仍然是一片狼藉,瓷器摆件碎了一地,桌椅歪歪斜斜,墙上是随处可见的弹坑。 和温童跑出去之前最大的差别就是,刚才的战役分出了胜负。 毫无悬念,陆匪赢了。 他斜斜地坐在桌边,修长有力的双腿看似不经意地交叠,实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脚下败者的脑袋。 他脚边是三个生死不明的男人,以各种扭曲地姿势倒在地上。 陆匪左臂的布条被鲜血染透,结实流畅的麦色肌肉流着几道血痕,他狭长的眸子阴郁黑沉,眉宇之间尽是暴戾,唇边被溅到点血珠,看起来像是头以鲜血为食的恶鬼凶兽。 温童后背发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紧紧地抓着轮环,想要往后退。 这一动,身后的诺亚就感受到了,立马弯下腰,贴心猕开轮椅底部的刹车。 温童:"…"真的会谢。 屋内响起男人熟悉的嗤笑声。 温童眼睫一顿,紧张地看向陆匪。 陆匪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摸了摸兜,掏出一包烟,低头叼了根。接着拿出打火机,点火、抽烟、缓缓吐出烟圈。 狠戾的眼神穿透烟雾,在温童和诺亚之间来回打转儿,最终落在温童脸上。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似是在无声地嘲笑少年,明明逃出生天,居然又被好心人给送回虎口。 诺亚环顾房间内的场景,慢吞吞地反应过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本以为外面甲板才是战场,没想到真正的重战发生在这儿。 难怪温要往外跑。他回过神,下意识用英语说:“对不起,我以为房间里是安全的,所以带着温躲进来。” “幸好你们已经解决了。” 陆匪吐出烟雾,用鼻腔发出一个音节回应。 强吉从房间内翻出绳子等物品,把倒在地上的几个人通通捆起来,问道:"三爷,现在要做什么?" 陆匪:“警察走了吗?” 强吉:“我打电话问问。” 陆匪掀了掀眼皮,直接用英语问面前的诺亚。 诺亚实话实说:“我逃跑的时候,警察们刚刚来救援,还有几个 警察受伤了。” “还在,”陆匪抽了口烟,用中文对强吉说,“这几个人留着。” 说完,他又看向温童,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是良民,遇到这种事,当然会选择报警。" 温童:“……” “是。”强吉应了声,转而拨打电话报警。 陆匪用力地吸了口烟,懒懒散散地直起身体,一脚踢在脚下男人的下巴上,很狠将人踹开,径直走向温童。 轮椅没法后退,温童身体不自觉地后仰,紧紧贴着轮椅靠背,想要离男人远一些。 陆匪停在轮椅面前,目光落在一旁的诺亚脸上,他扯起唇角,面上是虚假无比的笑意: "Thank you for savin precious。” 诺亚眼神微动,随即扬起一道阳光的笑容,用蹩脚的中文说:"不客气。" “我和温有、有……”他顿了顿,回忆刚才白越那儿学来的新词汇,继续说,“有缘。”“英雄救美。” 陆匪:“是挺美的。” 温童:“…” 陆匪假惺惺地笑了笑,俯身半蹲到地上,拉出轮椅上的腿带布条,缠绕住温童的脚踝,令他无法轻易离开轮椅。 他抓住轮椅后方的扶手,接过对温童的控制权,连人带椅拉到身旁。 陆匪斜斜地倚靠着轮椅,垂在少年颈边的手动了动,屈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拔弄那乌黑细软的发丝。 期间,温童没有做任何事,没有反抗。 他知道反抗没用。 就算诺亚会帮自己,他和诺言也打不过受伤的陆匪和强吉。 与其浪费时间挣扎,不如趁现在陆匪没发疯好好想想办法,该怎么应对。 诺亚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挪开视线。他双手摸兜,摸了个空,兜里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眼明显处于弱势地位的温童,扭头对陆匪说:“不好意思,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 “可以借手机让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女朋友吗?” 陆匪并不打算帮诺亚,听见女朋友一词后,眸色微动,改了主意,让强吉递手机。 强吉 照做。 诺亚道了声谢,拨通电话。 房间内很安静,诺亚打电话的声音格外清晰,可以听到电话那端慌张的女声,诉说刚才发生的枪击案。 的确是女朋友。陆匪心底对他的疑窦渐消。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一阵拍门声后,传来了中文:"是警察!开门!" 强吉立马去开门。 三名警察快步进来,其中两个大步往里走,掏出手铐拷住倒在地上的几人。 另一个警察扫视周围,迟疑片刻,开口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陆匪抽了口烟,慢悠悠地说:"这几个人想杀我。"“我怀疑他们和陈银陈上将有关系。” 听到这话,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