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上写满字,并非像卫广所说画的是只有大兄能看懂的鬼画符,很是震惊:“大兄跟谁学的?” 卫长君胡扯道:“以前的同僚。”看一眼跟蚯蚓爬的似的毛笔字,故意递给他,“怎么样?”一脸求夸。 面对这样的字卫步真夸不出来,挤出一丝笑:“大兄刚学,挺好。” 嘟嘟闪出来,[低情商:难看。高情商:刚学。] 卫长君装没听见,很是得意,“我也觉着不错。赶明儿我教你们学认字。” 卫步张口结舌,就就大兄这水平,可以——不学吗。 “怎么了?”卫长君明知故问。 卫步不好拒绝:“蛇汤好了。” 卫长君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卫步暗暗松了一口气,等他进厨房就去找卫广商量对策。卫孺见他俩鬼鬼祟祟,就问他们出什么事了。得知卫长君有心教他们学文识字,俩人还怀疑大兄,一人给一巴掌。 脑瓜子生疼,兄弟二人懵了。卫孺飘飘然去厨房盛饭。 卫长君给老奴一碗蛇羹和一点炖菜,他和两个妹妹也吃蛇羹和炖菜,两个弟弟和小霍去病只吃兔肉炖菜。卫广眼巴巴地看他,卫长君也是盛半碗汤由舅甥三人分着喝。 小霍去病抱着碗不松手,卫长君啪嗒一声把筷子拍矮几上,小孩吓得打个哆嗦,险些把碗扔出去,“我怎么说的?” 小孩神色倨傲地瞪着眼跟他对视。卫长君毫不退让,小孩妥协,递给他三舅,小嘴不服气地嘀咕:“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卫广不禁说:“锅里不是还有很多?” “你们年龄小肠胃弱,第一次吃不习惯,多了非得拉肚子不可。”卫长君这话也算解释为何那么吝啬。 卫广不惦记了。卫步也不敢多喝。小机灵鬼见两个舅舅谦虚起来,直觉告诉他不是啥好东西,喝一口就嫌弃地推开。 卫孺正好在他们对面,看到这一幕堪称震惊,不由得朝卫少儿一扬下巴,“你儿子真成精了?” 卫少儿忙着啃蛇肉,头也不抬地说:“也不看他大舅是谁。” 卫长君转向她。 眼神太锋利,卫少儿头皮发麻,“都是跟他二舅学的。好的不学净学这些。” 远在长安深宫之中的卫青摸摸耳朵,突然发热还只是一个,一定是大兄想他了。幸好明日休沐,他的小马驹这些日子见风长,他可以骑着去秦岭。 万事俱备,翌日清晨细雨如毛,卫青想陪老天一起哭。顶着风冒着雨回到家,雨越发密风越发大也没能把他内心的失望冲洗殆尽。 远在秦岭的卫步看着雨哗啦啦的下,跟山边的泉眼似的,很是震惊,他的嘴开过光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外面下雨,天空暗淡,堂屋里点起烛火。卫长君透过晕黄的光看到站在门边的卫步一会笑一会摸摸嘴巴,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怎么了,“别瞎琢磨了。这是老天爷憋到劲了。再不下今年就是个大荒年。” 卫步收回视线:“你青弟要失望了。”到他对面坐下,贱兮兮地问:“大兄失望吗?” 卫长君拿起昨日中午写的竹简,“这上头的字学不会,我很失望。”停顿一下,定定地看着他,“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承受我失望带来的怒火。” 卫步顿时不敢多嘴。卫长君转向卫广。卫广老老实实在另一边坐好。卫长君叫两个妹妹。卫少儿不禁问:“我们也学?” “衣食足而知荣辱。春秋时期很有名的一个人说的。如何才能知荣辱?”卫长君问。 卫少儿隐隐懂了,可她孩子都四岁了,她哪能静得下心,“不学我知道。” 卫长君端的是好说话:“可以知道的再深一点吗?” 卫少儿可不敢说“不”,看一眼因想出去玩水而被她箍在怀里的小孩,“他怎么办?” 卫长君微微欠身把大外甥抱过来,“你都把他给我了,还管他作甚?去病,跟舅舅练字好不好?” 小孩很不给面子地摇摇头。卫长君拿一张竹纸,把毛笔塞他手里,握住小孩的手沾上墨水点在素白的纸上,纸有了别的颜色,小孩来了兴趣,拨开他舅的手自个来。 卫长君看向卫少儿,虽未言语,可卫少儿看懂了——去病还要你看着吗。卫少儿不甘心地拿起毛笔。卫孺也不乐意学,可见嘴巴伶俐的妹妹都不是大兄的对手,只能认命。 从未进过学堂,一字不识的卫孺瞥到竹片上的字只觉着头晕,然后是烦躁。卫长君叫两个弟弟教妹妹,顺便把他们所学巩固一下。 卫步和卫广比她俩小十来岁,面对脸庞稚嫩的弟弟,卫孺不敢烦,否则会有种她还不如一个小孩的感觉。 卫长君计划弟弟有了基础,待卫青的军事才能显现出来,得刘彻看中,届时刘彻也该采纳董仲舒的建议办太学了,再叫卫青求刘彻把两个弟弟送太学读书。 卫长君虽说不知道办太学的具体时间,但肯定是窦太后病逝以后。嘟嘟替他查过资料,离窦太后薨逝还有整整两年。 两年足够弟弟记住《论语》和《孙子兵法》。卫长君也没着急,两人眼乏手酸,就叫他们跟小霍去病玩儿会。 以前兄弟二人很不喜欢跟不讲道理不懂人事的大外甥玩。被文字虐一个时辰,兄弟二人怎么瞧着大外甥怎么顺眼。 两人没有不耐,小孩也乐意跟他们玩。只是白天还是太短,等他们玩累,天也变得昏昏暗暗。卫长君披着偷偷叫嘟嘟买的蓑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