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其他时候都跟事不关己似的。可四路大军有一路是卫青,他不该如此才是。 刘彻握紧拳头,叫黄门进来,八口锅全给卫青等人送去。 黄门试探道:“陛下不留两口?” “朕什么没吃过?”刘彻吼他。 黄门缩缩脖子,心说来的路上您不是这样想的,“诺!”不敢有任何迟疑,带小黄门去搬锅。随后挑几个禁卫送去军营。 旁人不知道铁锅来自卫长君,认为皇帝陛下太在乎此次出征。卫青很清楚,整个长安只有他大兄有这样的锅。 好不容易休息一一天,卫青出了军营就往茂陵赶。 卫青也怕他大兄糊弄他,先问许君等人,早几日家里是不是有八口铁锅。许君迟疑一下,叫他问卫长君。卫青聪慧,这一下就叫他确定了。 沐浴后,卫青把自己收拾干净,在船上找到钓鱼的人。他打发等着摆渡的奴仆上岸,确定船上只有兄弟二人,他才问:“大兄知道陛下想今年出兵匈奴吗?” 卫长君点头:“除夕前就知道了。” “那——”卫步和卫广官职很低,卫长君都没叫刘彻帮他们升一下。卫青觉着他大兄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可他依然想弄清楚,“不是大兄向陛下举荐的我?” 卫长君扭头笑看着他,“你大兄何时掺和过朝臣任命?陛下那个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我敢说一个字,他还敢往这儿来?” 卫青羞愧的脸微红:“我也觉着不可能。” “上次你活捉了陛下,陛下可能就决定了。”这事没依据,卫长君连韩嫣和窦婴也没说,“以前朝中有不少人支持陛下出兵匈奴。自打上次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恐怕连太后也不支持。陛下应该是没人可说,决定下来就来找我聊。对了,陛下有没有说不许告诉外人?” 卫青点头:“大兄不是知道吗?” “是的。回头见着阿母也不许说。”卫长君见鱼线动一下,甩起鱼竿,晚了,连鱼饵也没了。 卫青:“我看到敬声了。他前些天不是回去了吗?” “他每次回去最多待三天。”自打用了早饭就没见小外甥出来,“他在屋里做什么呢?” “跟几个小姑娘踢毽子。”卫青想起小外甥看到他吓得浑身僵硬,连毽子都不敢碰就觉着好笑,“大兄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就是此次出征。” 卫长君道:“经过上次同陛下一战,不相信自己?换成我,我做不到。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外行指导内行。” 卫青眼巴巴看着他。 卫长君拨开他的脑袋,混小子故意的吧。 卫青知道他大兄见不得他装可怜,“大兄,说说,一句也行。” “相信自己?”卫长君摇了摇头,“几十年了没赢过匈奴,而你的师傅都是陛下亲自挑的,谁有你懂得多?你要是怀疑自己,也没别人可信。” 卫青踏实了,盖因他也是这样想的,“陛下说不出意外八月发兵。” 这世上就是意外多。 北方小麦泛黄,匈奴南下烧杀抢掠。 刘彻气得不再等,恰好粮食准备的差不多,不日便挥师北上。 由于太赶,卫青只来得及安慰老母亲,名曰大兄找人算过,他此次出征定能凯旋。 卫青本想说“陛下”,一想上次无功而返,老母亲肯定不信,这才搬出卫长君。卫媼还真就信了。 卫长君不知道龙城具体位置,他对真正打仗也一窍不通,没法帮卫青,就在城外大军必经之路等着,给他和公孙敖各一包炒面。 公孙敖不确定地问:“卫家大兄,这是给公孙太仆的吗?” “给你的!他不配!” 公孙敖跟卫青关系好,听他抱怨过公孙家差点把他小外甥养废了。他忍着笑说:“谢谢卫大兄。”不禁庆幸公孙贺在最前头,他和卫青在后。 卫长君见最后还有一批人,顺嘴问:“哪个是李广?” “李广?”公孙敖朝后看去,“没李广啊。” 卫长君怀疑听错了,“不是四路大军吗?” 公孙敖懂了,他定是听人说了什么,“确实有人举荐李广。陛下说这次都是骑兵,急行军,李广年近半百,等出了关可能没精力指挥作战,换成了李息。同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也没便宜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