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眼底却有被强行压抑的阴鸷火气,让白描寒毛直竖,再也不敢想有的没的,忙不迭上前打开医药箱,帮青年诊治。 有楚风烨在身后盯着,白描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弱小可怜又无助,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的目光不乱看,声音小小的,还在发抖:“麻烦……麻烦让我量一下.体温。” 燃灰:看男主给孩子吓的,他都开始怜爱了。 燃灰很配合地探身,把温度计衔进唇里,动作间薄被一滑,露出截漂亮结实的小腿。虽然很快又收了进去,但白描眼很尖地看见,那只脚踝上有一圈隐隐约约的红痕。……这是怎么压出来的? 等温度计量出结果的这段时间,白描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被楚风烨盯得如芒在背,等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地取出温度计,看了看温度,然后松口气:"没到高热的地步,应该是猛一降温,着了凉。" “我开点药,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别受风。饮食也要尽量清淡,滋补为主,如果发热厉害的话,就和现在一样,多用湿毛巾擦额头。" 楚风烨皱着眉,仍然不怎么放心:“他现在精神很差,也一直没什么胃口,这是正常的吗?” 白描想了想,小声说:“生病的确可能有食欲不振之类的情况,这个还是要看不同人的体质。但咱们现在医疗仪器很少,也没办法做进一步的检查……" 楚 风烨也知道基地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凭空变出医疗仪器来,只能勉强按捺住焦急的情绪,温声道谢。 送走了白描,他回来亲自盯着燃灰把药喝掉,又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还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更热了。 白描给的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当然不可能让许燃灰立刻恢复健康。 楚风烨心里很清楚,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和恐慌,仿佛有什么掌控之外的事要发生。……没事的,只是小感冒而已。 再次警告自己不要心急于一时,楚风烨帮着燃灰洗漱完毕,带他躺上床。 床头灯洒下暖橘色的光,燃灰脸深深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安静地闭着眼,睫毛振翅欲飞。楚风烨目光贪婪地看了半晌,搂住燃灰的腰,熟练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肩窝。 鼻腔里满是属于燃灰的味道,他急促跳动的心才慢慢放缓,喉咙里发出幼兽祈求安抚般咕哝的声响,脸又往燃灰怀里扎。 男主大鸟依人,高高撩起燃灰的上衣,下巴新冒出的胡茬扎得胸前皮肤细密的痒。 燃灰又麻又疼,被没断奶的狗男人折腾得不胜其烦,用力踹了一脚,低骂:“神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但楚风烨眼前一亮,忙不迭吐出来嘴里叼着的东西,凑上去亲他的唇:“宝贝再多骂两句,嗯?" 又很委屈:“你都两天没力气骂我了。” 燃灰:"…就是说,男主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变态而不加掩饰了。 他才懒得骂,骂了楚风烨反而会爽到,于是不再搭理他,继续让002在脑子里播恐怖片。 见许燃灰像是很疲倦似的,又重新闭上眼不再开口,楚风烨的心越坠越深,只能第一万遍宽慰自己,不会有大碍。 和燃灰在一起待的时间越长,他仿佛就越脆弱似的,明明医生都说了只是小感冒,却心惊胆战,恨不得许燃灰这辈子生的病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虽然身体不难受,但燃灰的确比平时更容易疲劳。恐怖片还没过半,他已经开始犯困。 002体贴地关掉了恐怖片:【宿主,困了就睡吧。】 燃灰也这么想,“嗯”了一声。 快睡着时想起什么,他又有点好奇:【我真的只是感冒吗?】 />002也不知道,毕竟每次脱离世界的方式都不同:【感冒的话,应该不会致死吧?】燃灰:你还真别说,在末日里,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病毒也会变异呢。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即使白描开了药,楚风烨也严格地紧遵医嘱喂了药,但燃灰还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他远没到高热的地步,偏偏温度久久不退,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吃的也越来越少。 主要是燃灰不仅没有味觉,也没有了嗅觉。现在就是楚风烨当着他的面抽烟,燃灰都闻不见,吃东西更是上刑,怎一个痛苦了得。 终于,在某天清晨,燃灰被男主好声好气哄着喂粥,喉头却一阵翻滚上涌。 他猛然偏过脸弯腰,吐出了刚刚吃进去的所有东西。胃里已经空空如也,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作呕。直到滴滴答答,有腥气的液体从嘴角滴下来。 缓过那阵头晕目眩后,燃灰看着地上四溅的血花,有点惊奇:【我竟然吐血了哎。】 002:宿主好像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楚风烨的眼被那片猩红深深刺痛,整只手都在发抖,瓷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动用私权,把所有医生都叫来,紧急召开了专家会诊。 但基地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不管怎么看,许燃灰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感冒,偏偏所有西药都毫无作用。 两天时间里,楚风烨每时每刻都在未知的恐惧中饱受折磨。许燃灰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这个想法让他濒临崩溃。 最后,他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硬是从民间挖出来一名早就退休的老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