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帮许燃灰把过脉,老中医沉吟片刻,拄着拐杖出了门。楚风烨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起身跟上。等走到了客厅,老中医摸着白胡子,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 "……中毒?" 这是楚风烨完全没想过的方向,但仔细一想,难怪所有医生都没见过许燃灰的症状。——有人无声无息地绕过他,给许燃灰下了毒。楚风烨如坠冰窟。 他咬破自己的舌尖才勉强镇定下来,暂时顾不得其他,涩声追问:“那您……能解这毒吗?”见老中医没有立即开口说话,他以为对方还在考虑条件,于是二话不说,直直冲着老者跪下来。双膝轰然落地,膝盖骨重 重撞在水泥地面上,那声音让人听了都牙酸。 楚风烨上半身直直挺着,毫不犹豫朝老中医磕了个头,尽力控制住自己嗓音的颤抖:“求您救他。" 明明是天之骄子的出色人物,语气却恳切卑微到了极点:“您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就是要我做牛做马,要拿我的命换,我也绝无怨言,只要您能想法子救他……" 老中医却抬起手,制止了他越说越语无伦次的话。 迎着楚风烨通红的眼,他颤巍巍地叹口气:“要是其他毒,老头子我姑且一试。”"但这毒是慢性毒,平时毫无察觉,现在发作出来,说明已经深入肺腑……" 他咬字清晰地说了四个字:“药石难医。” 客厅内,一片良久的死寂。 楚风烨跪在那里,肩背慢慢伛偻下来,表情茫然怔忪得厉害。 好半天,他才大梦初醒似的开口,嗓音哑得不像话:"……还有多长时间?"老中医叹口气,他见惯生死,却依然无法保持冷漠。 “最多七天。” 送走老中医,楚风烨在客厅里枯坐一夜。 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楚风烨忡愣看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他想不明白。 七天, 这个数字像是兜头打了他一闷棍,现在脑瓜子还嗡喻的响。 明明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突然就只剩下七天了呢? ……他还那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有大把大把的黄金岁月等着去挥霍。 楚风烨多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可他不管怎么闭眼再睁开,都醒不过来。 许燃灰从没得罪过任何人,楚风烨却很清楚是谁下的毒,无非是那些因他而利益受损的当权者。 楚风烨只是不能接受:为什么偏偏是许燃灰? 有什么仇什么恨,完全可以冲着楚风烨来,阴招损招他都全盘接受——可为什么,为什么要针对许燃灰?! 一夜未睡的眼珠布满血丝,楚风烨痛苦地捂着脑袋,嘴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直到天明,他才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回到卧室。 许燃灰还在睡着,脸庞安静苍白 ,胸膛起伏近乎于无。 楚风烨伸出颤抖的手,屏住呼吸去探他的鼻息。等察觉到微弱呼吸还在,才重重松了口气。 他坐在床边,痴痴看了半晌,像是要把那张脸烙印进灵魂里,天边大亮,才脱掉鞋爬上床,极其小心地从身后虚虚揽住燃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无声而滚烫的热泪汹涌,悄然浸湿了睡衣和枕巾。 尽管老中医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楚风烨仍然不放弃,每天到处奔波,试图找到延长许燃灰生命的方法,却一无所获。 燃灰身体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糟,像是一朵秋日的花,无声无息地迅速颓靡。 看着所爱之人慢性死亡却无能为力,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 楚风烨本来早就戒了烟,却又控制不住地重新开始抽,每天半夜都要去阳台上站到天亮,离开时遍地烟头。 短短两天,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温和的伪装再也难以维系,阴鸷暴戾得像是条疯狗,所有人都避其锋芒。 但在燃灰面前,楚风烨又硬逼着自己藏起所有绝望和崩溃,不泄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情绪。 又是一天傍晚,走到卧室外,他对着镜子练习很久,终于露出一个已经有点生疏的笑,然后才推开门,按亮了灯。 燃灰照旧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半只脚露在被子外,被楚风烨小心翼翼地塞回去,手里握着的脚踝伶仃,不知什么时候瘦了一大圈。 楚风烨早就把他脚踝上的链子取了下来,但燃灰已经没了下床的力气。 心脏再次被狠戳一下,楚风特喉头哽住,强自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才柔声把燃灰叫醒:“喝点汤再睡。” 燃灰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翻过身,鼻音浓重道:"……不想喝。" 楚风烨口吻轻松:“真不喝?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做的病号饭,再过几天可就吃不上了,求我也没用哦。" 燃灰:那确实是吃不上了。 最后燃灰还是拗不过男主,被扶着支起小半个身子,勉强喝了几口汤。像是在喝白水,怎一个痛苦了得。 楚风烨手很稳地给他端着碗和勺,帮忙擦过嘴,又奖励性地吻了吻额头:“真棒。” br />然后给燃灰画饼:“等你好了,我们就吃大鱼大肉,什么香吃什么。” 燃灰静静看着楚风烨演戏,冷不丁轻声问:“我还能吃上吗?”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