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崔氏满脸的不可置信, 挣脱了侍女的手。 “王爷他说要出家当和尚,不光如此, 殿下还拿着剪子, 说要自己剃度,王妃您快去瞧瞧吧!”侍从跪在地上,愁眉苦脸的说道。 崔氏心花怒放, 可还要装作一副弱不胜衣之姿,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白眼一翻,晕倒在了侍女怀里。 等到崔氏赶过去的时候,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荣王锃光瓦亮的脑门, 崔氏几乎要笑出声来,可还要装作一副心神俱伤的样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荣王一脸的肃穆,“你不必再说了, 我意已决,不会更改。我去了,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她们都是可怜人, 你多照拂些吧!” 荣王一方面是为了保命,他自小在温柔乡中长大,让他不碰女人,比登天还难。如今只有依靠佛法熏陶,希望可以断了自己的红尘杂念,修身养性, 好多活几年。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父皇的反应。如果父皇心中还有父子之情,挽留安抚,他也不会忤逆父皇的! 如今,闹的这样大,父皇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荣王猜的没错,皇帝的确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说荣王剃光了头发,说是要出家。 皇帝对此反应很平淡,“他既要出家,就随他去吧。红叶寺就很好,让他去那里吧。至于荣王妃,若要回去,就许她归家。若不愿回去,她也依旧是荣王妃。”横竖朕也不缺儿子。而红叶寺是淑妃在世时淑妃出资建的,算是荣王一脉的家庙吧,在红叶寺当和尚,没人会委屈了他。 至于崔氏,向来无什么错误,随她去吧。 皇帝的旨意传来,荣王呆若木鸡,崔氏欣喜若狂,回去?为何要回去?回去后父母兄嫂肯定要她再嫁人,与其委屈自己伺候一家老小,为何不继续当她的荣王妃,横竖荣王已经出家,荣王府她一家独大,多痛快啊! “妾不走,妾要守着王爷,守着王府。”崔氏掩面泣道。 荣王叹了口气,此刻他终于真的死心了,父皇对他是真的一丝父子之情都没有了。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荣王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儿臣领旨。” 然后起身,看向崔氏及一干侍妾,“我走了,王府就交给你了,她们也都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崔氏说些什么,径直朝外走去,父皇既让他去红叶寺,他就去红叶寺,孝顺孝顺,顺就是孝,不是吗? 崔氏哭倒在侍女怀里,“殿下!殿下!” 当天下午,崔氏就收到消息,荣王正式在红叶寺剃度出家,法号圆明,因他身份高贵,红叶寺无人敢收其为弟子,红叶寺方丈待师祖收他为徒,于是,圆明大师成了红叶寺地位最高之人,方丈得叫他一声师叔,其余人都称他为师叔祖。 崔氏一边哭,一边将圆明大师出家前使唤惯了的人和东西都送去了红叶寺。 自此后,这世上再没有荣王,只有圆明大师了。 荣王,不,圆明大师的这番神操作传到了玉真观,玉真公主和林文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说,他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当和尚?难道是因为你出家当道姑了,他想和你凑成一对?”玉真公主的话里难掩醋意。 林文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什么!佛道不是一家好不好?” 玉真公主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太多心了。“他出家了也好,省的再来纠缠你。” “我们去洛阳住些日子吧?洛阳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可以骑马,打马球,放纸鸢,玩什么都可以。我在洛阳有好几处别院呢。”玉真公主笑着问道。 林文有些心动,玉真山附近她都逛腻了,是挺想出去逛逛的。她只去过洛阳两次,一次是婚前,一次是假死后,两次都匆忙的很,没能好好逛逛洛阳城。 林文点点头,“好啊,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若高兴,明天就走!”玉真公主笑着说道。 虽是这么说,可公主出行,哪有那么简单,整整准备了六七天,才算准备妥当。 坐着宽大舒适的马车,林文惬意的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 遇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安营扎寨,停下来住几天,待的腻烦了再走。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两个多月才到洛阳。 洛阳城内的达官贵人们早就知道了玉真公主要来的消息,等到公主的车架进了城,第二天就有人上门递拜帖,何家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玉真公主一个都没见。 三日后,玉真公主在自己的府邸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何家也来了。 结果他们在宴会上看到了一个让他们大惊失色的人,林氏,她不是被陛下赐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玉真公主身边?还和公主这般亲昵!当初曾对林氏有过非分之想的某人,甚至震惊的当场砸了酒杯,惹来众人奇怪和不屑的眼神。 林文还活着的事,荣王没有告诉何家,否则何家人也不会这般震惊,震惊到失态。 玉真公主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动静,她不以为意,笑着对林文说了什么。盛世如斯,就该有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相配,皇兄顾惜名声,那就让她来吧。 何况,她也舍不得让林文隐姓埋名,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她的美丽,应该被更多的人知道。何苦为了一个臭男人,就敛藏自己的美丽呢! 经此一宴,林文的名字算是在洛阳城彻底传开了,与此一起传开的,还有林文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