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君做事吧。”王姝沉吟了片刻,把‘萧衍行是不是破产了’这句话咽下去。总觉得这时候说这个话有点过了,风凉话的意味太明显。她点了头:“穆先生就是那位老者?”“是。”袁嬷嬷点点头,“小君看着安排。”袁嬷嬷还有要事,交代完这些便要离开。王姝本还想问问,她着急忙慌地就已经走了。日落西山,彤云布满半边天空。映照得云层仿佛火烧一般,红得亮眼。乌鹊南飞,呜哇呜哇嚼着地排成一条线飞远去。王姝给几个先生都安排住处。王家的宅子虽说不是很大,屋舍却很多。三进三出,一层套一层。王姝当时选这个屋子就是图这个,住方便,装东西也方便。她的住处如今暂时就几个女眷住进去了,主屋是空着。王玄之的那边儿倒是能安排两位先生住进去。穆先生则单独安排住进了后头那个隔出来的小院子,跟几个护卫一起。人安排好时,天已经全黑了。王姝抬头看了眼天色,去后厨弄吃食。她今儿在外头转悠了一整天,就吃了点点心垫肚子,早就饿了。王家这边别的都有,就是没有安排专门做饭的厨子。王玄之好养活,小孩儿对吃食不讲究,给什么吃什么,王姝也就一直没想起来这事儿。如今真要住进来,就必须得寻思找厨子的事儿。民以食为天,吃饭乃是人生大事。王姝忙得要死不可能日日做饭,更不可能忙碌之余吃不着好东西。自然得寻手艺精湛的厨子,就是不知萧家的厨子有没有被押走……“喜鹊,叫上芍药、铃兰,跟我去后厨。”格桑麻如今管饭,王姝过去做点主菜。严先生秦先生在,如今又多了个貌似挺有文化的穆先生。虽然有些不请自来的意思,但王姝还是决定第一次招待,就多少客气些。带回来的酱牛肉也有些凉了,但这个酷暑的傍晚,吃着刚刚好。酱牛肉让格桑麻切成薄片,做个冷盘。她再做个蘸酱,酱牛肉蘸酱吃也别有一番滋味儿。灶上有格桑麻早就炖好的鸡,再加几道风味小炒。便也能算一顿不错的晚膳。格桑麻的口味偏草原,肉食做得好,素菜就有些不太好看。八月里能吃的素菜不少,王姝看到厨房有不少应季的蔬菜,便打算拿茄子做个蒜泥茄子。蒜蓉现炸,炸蒜蓉倒不是多难,就是有点耗费功夫。但王姝这人在吃上是从来不会吝啬时间的。加上有喜鹊这个干活好手帮忙,剥蒜、切碎都容易。浸泡小一刻钟,去掉苦涩以后,再下油锅去炸。炸蒜蓉要分两次,小火炸。炸到金黄微微焦时,蒜蓉才会又香又辣。炸到关火后,用余温加入盐、糖、酱油等调料调制味道。这般做好以后,便是干吃都十分有味儿。茄子蒸熟了抹上去蒜蓉酱,再拿木炭火烤一番。那喷香的味道出来不知香飘几里。王姝才炸完蒜蓉就已经勾的人走不动道儿,又拿豆角,快速炒了干过豆角。发了些豆芽,格桑麻自己发的。豆芽掐了头,跟几样蔬菜混合在一起做了个炒时蔬。炒素菜快得很,不一会儿就都能出锅。芍药铃兰跟着王姝两个月,知晓她做饭的习惯。那就是从来不摘菜不洗菜,打下手的事儿两人干得贼利索。菜弄好了出来,王姝才发现住处多了其他人。她穿过回廊往前院客厅的路上,眼尖地看到庭院左上角的石凳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月光从云层后头照了出来,倾泻了整个院子。仿佛为院子铺了一层莹白的薄纱。那人一身月牙白的僧袍端坐在石凳上。乌发如瀑、眉眼如黛,月亮的清辉洒在他的肩头,仿佛为人笼了一层莹白的边儿。不需要言语,便能感受到的清雅与俊逸。他的正对面坐了一个老者,正是穆老先生。秦先生和严先生也在,不过两人是站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事儿,几人的神情都不是那么愉悦。听见脚步声,被围在正中间的年轻公子缓缓地抬起了头,不是萧衍行还是谁?王姝:“……”“王姑娘来了?”不得不说,严先生很懂人情世故,一开口就表明了立场。他住在这里,是以王玄之的先生身份。那王姝于他来说,便是王家大姑娘。王姝立即就笑了,点点头,目光落到萧衍行身上:“都歇息好了么?开饭了。”几人自然是客气地应了。“时辰不早了,快些过来用饭吧。”几人让开,芍药上前指了路,领着人往饭厅去。王姝这才发现王玄之竟然也在其中。不过他人小,又坐在了阴影中,方才被萧衍行吸引了注意力就没瞧见他。此时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仿佛仙人一般的萧衍行,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天知道他方才知晓这人就是姐姐的主君时,有多震惊。一方面觉得自己姐姐那般好,给别人当妾就是侮辱了姐姐。另一方面又震惊这男人怎么长这样俊俏,仿佛谁沾染了他都是亵渎。两种情绪一纠缠,他心态顿时就有些扭曲。纠结了半天,早准备好揍人的一拳头到底没打出去。此时他快步小跑到王姝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姐,这人怎么看起来不像个色鬼?王姝:“……”冷不丁的冒这么一句话,王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谁告诉你他是色鬼?”“纳那么多妾,不是色鬼是什么?”王玄之虽然小,但看问题很深刻。不好色的人纳妾做什么?跟他爹一样,一辈子只爱重妻子,才是对的吧?王姝噎住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犀利。“……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姝也是闲来无事,故意促狭逗人,“他其实不行。”“什么叫不行?”王玄之那个不耻下问。“就是不举。”王姝不吝赐教。“哦~”王玄之很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因为不举,就非要用更极致的方式遮掩。”“对。”姐弟俩以为声音很小,奈何在场几个人耳朵都挺尖。不由地瞥向了萧衍行。萧衍行:“……”王姝见自家小弟很有深入聊天的兴致,怕聊的太深了伤害他幼小的心灵,适可而止的打住。正好这条路也不长,走着走着也到了。人有点多,好在王姝怕不够,做的菜种类不多,但份量却是够的。让芍药去地窖里搬了一坛酒上来。这个时候倒是没人讲究男女不同席了。王家就两个人,王玄之还小,王姝自然要陪着。这一顿饭,没人提及萧宅被抄之事。只浅浅地聊了些王玄之的功课,以及几位先生感谢王姝对他们的收留。萧衍行则全程没怎么开口,那淡淡的目光却时不时落到王姝身上。秦先生难得没有在有酒的洗面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