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了会儿话,才晓得王姑娘的身份。 那王姑娘也是头一次来牙行里这里,只觉得千奇百怪,新鲜不已,左看右瞧的,怎么都看不够去。 回头只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周梨,“今日我是不是同你丢人了。”又说实在是忍不住,从未想过,牙行竟然是这般模样,办的也不是只有买卖房屋和雇人的生意,竟然大到一座山,小到一根针的生意,他们都给人做。 周梨笑了笑,“凡事第一次,都觉得新鲜,我以前来时,也是这般的。你往后多四处走走看看,瞧多了便觉得没什么,也就那样一回事儿。” 说着,又领了她去自家的茶叶铺子。 茶叶铺子里莫元夕在忙,她生得娇艳,一张脸放在人群里,总是能叫人最先发现的那一张。 但她有一张利嘴,客人们都晓得,所以也不大敢同她玩笑,免得自讨个没趣味。 周梨见王姑娘听着莫元夕说话一愣一愣的,只忍不住笑道“姑娘家就该泼辣些才好,你不厉害,旁人便欺软。想咱们在家也是父母手中宝,凭何叫人欺负了去所以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旁人若是无善意,你也不用讲究什么,只管礼尚往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 王洛清只忙应了,但不过才从那后院里出来,从前又叫爹娘宠爱着的,如何晓得这外面的艰难。 周梨便将她留在了茶叶铺子里,“你今日和元夕待一天看看,你别小看这里就是个茶叶铺子,但因她当家,便是她有几分厉害的名声,但也免不得那些个小人无赖们上门来。你只管看着她如何对应,不求你能学她三四分,但得个一二分,以后也能少受人欺负。” 然后王洛清在柜台里,试着照周梨昨日所教授的技巧看账目,这一日里,便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 有那衣冠楚楚,却言语孟浪之徒,叫莫元夕拿鸡毛掸子给赶了出去。 还有那胆子大竟然想上手占便宜的,莫元夕也不含糊,直接热茶泼了过去,只疼得那小混子爹呀娘呀地大喊着。 但也不单只是这些人,端方的正人君子亦有,热忱的老大娘也来。 反正这铺子里,不过一天的功夫,王洛清是见了不少热忱之人,也看到了莫元夕对应任何一种人,便是一种说话的方式。 甚至觉得崇拜,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她,“你当真原来只是周家的丫鬟么” 莫元夕听她这话,看到她眼里对自己的崇拜之意,便晓得自己这些努力是没有白费的。 “嗯。”又说从前自己其实是只留在厨房里煮饭的,是周梨这个主子将自己从厨房里喊出来,让自己多读书写字,然后也像是如今带着王姑娘一般,将自己带着出来。 后来也是因为忙,茶叶铺子这里实在没找到合适的人,自己就匆匆忙忙接了手。 她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虽怕自己不能胜任,但还是十分感激周梨给了自己一个从后院走出来的机会。 见王洛清已经会用周梨的方法记账,“姑娘是有心帮你的,你才来她便将这自家记账看账的本事都教给了你,这学了去,往后花在这上头的时间,别人用一日半日的,你兴许盏茶功夫就够了,不晓得同你节省了多少时间呢” 昨日周梨说王洛清带个小丫鬟不合适,今天她便换了人,正是晓得周梨并没有敷衍自己。 那账本子家里不缺,她也瞧见过,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睛花,对账又十分麻烦,哪里像是周梨这里一般,一目了然,轻松不已。 如今得了莫元夕的话,心里也没有半点怀疑她有吹捧自家主子的嫌疑。“我晓得,而且今日在莫掌柜这里,我也长了不少见识。” 不想莫元夕却叹着气,“我这里不过是小小的茶叶铺子罢了,真正来往什么人都有的,该是你家那商行才是,你们又做码头的生意,你往后还不知道要和多少地痞流氓打交道呢这些人啊,遇着那讲道义的,你到还好说,不坏他们的规矩便是,可遇着那蛮横不讲理的才发愁呢” 说罢,一抬眼见着王洛清眼里的忧心忡忡,便又笑着安慰道“不过这也没事,你别小看了我们姑娘年纪才和你一半大,可是如今周家的家业,都是靠着她一分分挣来的。你只要用心跟着她学,别的不多说,往后人际来往这一块,保管不要你发愁。” 王洛清点着头,眼下倒是没有发现周梨哪里出众,但是想着能叫爹娘这样看重,要叫自己把她当做先生来看待。这莫掌柜这般厉害了,还如此崇拜她,可见那小周掌柜的本事,不单是能用这种方法记账看账那样简单。 因此也点着头,满心期盼着,能同小周掌柜多学些。“是了,我爹说这生意说是从货物上来钱,可到底还是要和人打交道。关系处好了,货物才能来钱,若是处理不好,任由是给一座金山,也怕是也难炼出一两金来。” 一面也是暗里观察周梨的日常举止,见着周梨总是穿着那轻便的小窄袖齐腰裙子,也开始换下了自己那华丽繁复的衣裳。 这样一来,果然是行事方便了不少,这进进出出,都叫一个快捷方便。 直至有一日傍晚,她正要和周梨告辞回家,只听周梨说道“明日稍微装扮些,不用这般清汤寡水的。” 王洛清一脸不解,“要去参加什么宴会么”想起来,她也是好一阵子没去同龄姑娘们约的花会了。 只听周梨说道“且不说这世人都是先敬罗衣再敬人,咱们明日是要去一处宴会,的确不好像是往常这般为了图方便了事,穿得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