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闹事的三个男子,手指被鞭笞,还来不及出手为自己出口气,便被一众士兵团团压制,脖颈上顿时架起了几柄长剑,一时间连吐息都不敢放重些。 小士兵三言两语将这几个男子,抢夺取赈灾粮食之后,还想对宝扇动手动脚的事,全部告诉了牧南星。 牧南星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宝扇,只见她紧紧地藏在牧南星身后,寻求着他的庇护。 “带走。” 牧南星一声令下,士兵们压着作乱的三人就要走,宝扇声音极细极弱地开口:“小侯爷,他们之前抢过我的金箔。” 宝扇逃难途中,一路上谨小慎微,才保住的几片金箔,就是被眼前的几人抢去了。好在当时宝扇还是满脸脏污,入不得几人的眼,不然被抢去的就不只是金箔了。 几人被士兵搜身时,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们紧盯着宝扇,难以将她和之前那个满身破烂的流民联系在一起。金箔被搜了出来,士兵数了数,一共整十三片。士兵将这些金箔呈上,牧南星示意宝扇。宝扇心中害怕,又惦记着自己被抢去的金箔,脚步慢慢地向前走,还要一步三回地看着牧南星。牧南星被她这副姿态看得心中微沉,错过视线不再看她。 整整十三片,完完整整的十三片金箔,又重新回到了宝扇手中。 而被捉的三人,他们抢到金箔后藏在身上,不敢随意花出去。他们生怕花掉金箔片,会招惹其他贪财的人惦记,又得知京城派来的赈灾队伍已经到涪陵城,便想着先用赈灾粮食挺过这一阵儿,待流民安置妥当,一切稳定下来,他们再好好用这些金箔。哪曾想,一时间鬼迷心窍,被美色迷了眼睛,不仅没了三餐安稳,还被迫把金箔片交了回去。 眼看着宝扇和牧南星关系匪浅的样子,几人自认为是得罪了大官的女人,这次被捉,必定是讨不得好的。一想到自己要受苦,他们的胆子越发大了。 “怪不得这小美人不愿意跟我,原来是攀上了其他高枝。啧啧,跟着京城来的,能享福一时,待他把你的身子玩厌了,把你扔在这涪陵城,一个人回京城去了” “哈哈,我看小美人眼含春水,不知道已经享受了这大人多少恩泽” 他们的调笑声,让宝扇面容绯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牧南星仍旧是神态平静,只见剑光一闪,那几人的喧哗声都停了下来,只有地上,留下三条血淋淋的舌头。 “啊” 东城门顿时尖叫声四起,宝扇也脸色苍白。 三人只是丢了舌头,性命还在。不过对他们而言,依今日种种举措论罪,留着性命倒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回到驿站,牧南星看着空空如也的双鱼铜洗,耳边好似响起尖叫声,那副苍白的脸在他脑中,倏忽闪过。 “还是年少” “如此冲动” “太过鲁莽” 一向自负的牧小侯爷,心中头一次对自己生出怀疑:莫非我当真没那么可靠,今日行径,是否 门外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宝扇站在门外,她指着窗外,天色已经暗淡,到了就寝的时间。 “小侯爷,我来为你换衣。” 换衣 牧南星神色怔然,这才想起自己今早才允诺过,让宝扇为他穿衣换衣。 系带解开,锦袍被换下,只着白色里衣的牧南星没有白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或许是驿站的烛火太柔和,此时的他束发散开,眉眼垂下,橘色的灯火映照在白玉般的脸庞上,一条鸦青色发带落在他掌心,倒显得他有几分少年郎意气来。 宝扇将牧南星换下的衣裳抱在怀里,并不着急离开。她盯着悠悠晃动的烛光,声音软了又软。 “今日多谢小侯爷,小侯爷又救我一次,还为我取回了金箔。” 之前张尚那回,再加上施粥这次,牧南星已经救过她两次,还出手教训了那些出言不逊的人,让他们再说不出来那些污言秽语。 告谢的话,牧南星已经听过无数回,这是第一次,他有了开口询问的念头。 “你可觉得我可怕” 话落,牧南星又懊恼自己问了这句话,又急匆匆撂下一句。 “你出去罢。” 宝扇抱了衣裳,门已打开一半,又回头看向牧南星,那目光仿佛揉碎了星子,又带着一丝仰慕。 “小侯爷今日很是英勇,今日之景,我怕是终身难忘。” 又怎么会怕呢。 她说完,便掩门离开了。 那萦绕在牧南星身上的愁绪,被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击散。牧南星又变回了平日里的牧小侯爷。 冯回赶回驿站时,已经是深夜,他一日未用上饭,便出声嘱咐厨房备点酒肉。 伙计弯着腰,神态恭敬:“宝扇姑娘已经安排好了,饭菜都在锅里温着呢。” 冯回一听是宝扇安排的饭菜,心中既感动又别扭。 饭菜已经提前做好了,而且是放在锅里,隔着热水加热保温。既不会毁掉饭菜的滋味,也节省了置备饭菜的时间,能让冯回一回驿站,即刻就能用上饭菜。 “那就端上来吧。” 总共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特别是汤,熬煮了几个时辰,汤里加了滋补的菌菇,小火煨煮到现在,味道鲜香可口。这饭菜份量正好,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