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话刚一开口,牧南星便觉得半软半硬的物件抵住他唇边,味道带着酸甜。牧南星垂眸一看,见到宝扇手拿梅子果脯,送到他嘴边。 宝扇双目璀璨,难掩饰其中的欢欣喜悦。 “是你送我的,我没舍得没吃完,就带在了身上,路上可以充饥。” 她是用受伤的那只手喂牧南星的,手掌受了伤,全部包裹着绢帛,宝扇的手掌便难以动弹了。她便求了医女,给她将完好无损的指头露出来,只包裹住受伤处。医女应了,还特意将绢帛缠绕的松散了些,让宝扇能方便动作。宝扇此时,未曾受过伤的手正抓住敞口的香囊,而包裹着绢帛的手,则捏着一枚梅子果脯,正递在牧南星唇旁。 那白色的绢帛,让牧南星神情微微一恍,启唇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宝扇用手指一递,将梅子果脯送入他口中。牧南星唇瓣紧闭,口中满是酸甜气息。宝扇收回手,掌心擦过牧南星的唇瓣,即使隔着厚厚的绢帛,牧南星也能辨认出,他唇瓣方才擦过的那处,便是宝扇的伤口处。 一时间,口中万般滋味都化作无味。牧南星囫囵吞枣一般吞下了那枚梅子果脯,其中滋味如何,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路上稍作修整,将水囊里灌满了水,又买了些干粮以做不时之需。途径一处小溪旁,此处水清草绿,牧南星便下令多停留了一些时辰,让马儿吃饱草料,也好好休息一会儿。溪水清冽见底,宝扇便用手捧清水,为自己净了面。溪水带着冷意,净完面后,宝扇的手指都微微泛红。 除了因为水患逃难,宝扇没有出过远门。她小巧的包袱里也只放了衣裳首饰,这会儿见士兵们都拿起水囊喝水,才发觉自己忘记了水囊。 牧南星的水囊就挂在华骝身上,鼓囊囊的已经灌好了水。 宝扇朝着牧南星的方向走去,他此时正躺在草地之上,周围被茵茵绿草环绕,华骝乖顺地低着头,在他不远处吃草进食。牧南星没有看任何人,他双手靠在头下,嘴里垫着一颗绿草,神情轻松散漫。 宝扇伸手挽起襦裙,蹲在他身侧。 “小侯爷,我没有水囊。” 她自然而然地向牧南星求助,仿佛她遇到一切问题都不用担心,因为有牧小侯爷可以依靠。牧南星知道宝扇与冯回相熟,除了军营里的将领士兵,还从未见过冯回这样关怀过一个人。即使是十几年互相陪伴的兄弟,冯回也是粗枝大叶,义气更重,细心不多。但遇到了宝扇,冯回就好似凭空长出来一窍,凡是关系到宝扇的,都会多思量思量。只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宝扇很少去找冯回,第一念头便是来寻牧南星。牧南星微微晃神,宝扇这般,倒是会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他是她最依赖信任之人。 牧南星嘴角轻扯,心道自己多想。到如今,宝扇寻找他帮忙,他倒是熟稔多了,也不觉得不自在,自然而然便想为她解决麻烦。 牧南星轻呼一声。 “华骝” 正埋头吃草的华骝一甩马尾,朝着牧南星奔来,乖觉地在牧南星身边停下。 牧南星伸出手掌,华骝自以为主人要像往常一般,为它打理鬃毛,忙把马头低下。但牧南星只是伸手取下了马背上挂着的水囊,递给了宝扇。 宝扇还未接到水囊,牧南星就又将它去了回去,将水囊的木塞取下,这才重新递给宝扇。 这样弱小的力气,定然是打不开水囊上面的木塞的。 宝扇双手捧着水囊,嘴里发出又轻又细的道谢声。 “谢谢小侯爷。” 水囊里灌的是上游的溪水,同样有些发凉。溪水刚一入口,宝扇便捂住双唇,轻轻哈气。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出,越发衬得她玉指纤纤,手掌晶莹。 宝扇双手揉搓着水囊,这水囊大概是某种动物的皮子做成的,触手僵硬,中央又有些发软。 牧南星见她这副孩童模样,眉眼不禁松开。宝扇揉搓了一会儿,感觉到将水囊中的溪水暖热了,便再次仰头喝水。 “如何,可热了” 牧南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宝扇点头,又喝了两口,将水囊递回给牧南星。 水囊中的溪水热不热,牧南星倒是不知。只是用来制作水囊的皮革,此时已经是带上了暖意。 马儿骑的久了,双腿内侧难免被磨损的疼痛。虽然在华骝马蹄下,坎坷崎岖如履平地,但抵不过昼夜劳顿,日夜行走,宝扇只觉得两条腿没有知觉,好像它们都不是自己的了。 夜空繁星微微闪动,一轮弯月悬挂在黑夜中。本来昏暗荒凉的路上闪烁着点点星火,像是萤火,离得近些,才能辨认出是篝火。 士兵们二十几人围做一团,各自分工去捡了柴火,拾了野果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就着野果清水,草草吃上一顿,待腹内饱了,便躺在行李上,将其充当软枕,闭上眼睛休息。篝火中赤蓝色的火焰吞吐着,木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零星的几点火星子,飞溅到地面上,给荒凉的山野带了一丝人的气息。宝扇寻了一处僻静处,将内里穿的长裤向上拉去,但见雪似的肌肤上,一片青色淤痕,如同白玉石上被泼了污水,煞是骇人。宝扇抬脚去寻牧南星,吞吞吐吐地将此事告诉他。 牧南星听她轻声细语,见宝扇细细描述双腿之上的青色痕迹,她虽然羞臊,但想到腿上的痕迹,话一出口便描述的仔细。牧南星脑海中难免闪过一丝雪白滑腻,他静下心来,冲着士兵堆里喊道:“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