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立即有士兵掏出偷藏的酒,他将酒水灌在了水囊之中,此时水囊递到了牧南星手中。牧南星对准水囊口,鼻尖轻轻一嗅,便知道这是打来的烈酒。虽然质地不佳,但活血化瘀足够了。 牧南星将水囊扔到宝扇怀里,出声提醒道。 “你将这酒,涂在双腿之上,仔细揉搓,直至生了热气再停下。” 宝扇面带云霞,声如蚊哼:“是。” 说罢,两人都神情微愣,有尴尬神色闪过。讨论此事,未免太过亲近,只是若是要宝扇为了一时脸面,忍着疼痛不说,那也是不能的。 烈酒涂抹后,双腿之上的青色痕迹渐渐散去,只是这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去。或许是见到宝扇走路缓慢,时不时揉捏双腿,士兵们多有骑马伤腿的经历,不禁猜测到了她或许是双腿疼痛。冯回得知此事,连忙来问宝扇,宝扇面色绯红,支支吾吾地承认了。 此事冯回有经验,行军途中难免奔波劳碌,若是一般士兵,忍忍就习惯了,但宝扇细皮嫩肉,受不得这样大的罪。若不想路途伤腿,除了涂抹烈酒,还需要在马上垫上厚厚的毡子,这样减轻了磨损,效果比涂烈酒好上许多。宝扇翻了翻包袱,她随身携带的女子衣裳,都太过单薄绵软,即使披在马上,也起不了多少效果。 厚毡子一时间是难以找到了,不过厚衣服倒是有一件,牧南星的行李里,有一件兔毛斗篷,柔软无比。宝扇舍不下面子,冯回没有她那般脸皮薄,大喇喇去寻牧南星,回来时手臂上挂着一条乌金色斗篷。 冯回将斗篷展开,系在了华骝身上,华骝一开始还有些挣扎,马蹄不停甩动,但像是闻到了斗篷上牧南星的气息,瞬间平静下来,闷哼了一声,任由冯回他们动作。 有了斗篷坐在身下,宝扇的双腿瞬间被拯救出来,这斗篷是用兔子皮缝制的,通体黑色,隐约可见其中的金丝银线浮动。宝扇坐在上面,就如同坐在了软轿上,与之前的骑马可谓是千差万别。 斗篷足够大,因此铺在华骝的马背上,足够宝扇和牧南星两人乘坐。牧南星只觉得,自己从华骝圆睁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羞愤和求助,好似在说它堂堂一匹千里马,怎么混成了一匹母马,变成了女子手中的玩意儿,任由其打扮。但牧南星重新坐在马背上,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之前舒服。 牧南星出发去涪陵城前,主动领命去赈灾一事,已经是京城的佳话。此时听闻牧南星置办好一切事宜,赶回京城,百姓们不免蠢蠢欲动起来,想看看这牧小侯爷的样子。侯府上下,上到长辈亲属,侯爷侯夫人,下到小厮奴婢,都期待着牧南星的返京,因此一得到牧南星的行程消息,就早早地在侯府外等候了。 李清羽听着府外的动静,只觉得今日街上异常热闹,不禁出声询问。 “外头出了何事” 婢子能彼此对视一眼,最后一个最为大胆的走上前去,给李清羽回话。 “是牧小侯爷回京了,大家伙儿都去看呢。” 李清羽神情怔然,轻轻点头。 原是牧南星回来了,也是,仔细算算,他已经去了这许多时间,定然是该回来了。 见李清羽毫无反应,刚才回话的婢子连忙出着主意。 “姑娘不如也去接接牧小侯爷,小侯爷见到了姑娘一定会开心的。” 他们府上谁不知道,牧小侯爷领命赈灾是为了他们家姑娘。只是李清羽当日冷了牧南星的心,牧南星走了这许多时间,一封信也没来过。往常收到信时,不见李清羽有什么欣喜,如今没了来信,李清羽又开始神思不属起来。照他们这些婢子看来,是不懂主子的心思的,牧小侯爷那般炙热的心思,若换成他们,早早就受不住了。偏偏李清羽一直阻拦着牧南星挑明此事。若是说李清羽对牧南星一点情意都没有,那自然是不能的。只是她总是将牧南星对她的心思,都硬生生地当作姐弟之间的情谊。 李清羽心下微沉,牧南星此次回来,她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从前牧南星远行,定会给她送信告知行程,言辞委婉地请她去接。如今她却是从旁人耳中听到这番消息。李清羽心中郁郁,只当作是两人这许多年的姐弟情意,一时间遭遇冷落,难以接受罢了。 听到婢子的提议,李清羽轻轻点头。 她便去见牧南星一次,牧南星他定然是希望她去的。 衣裳都已换上,妆容也装点完毕,李清羽看着铜镜中的面容,心里却犹豫不定。万一万一牧南星再提起圣上许诺之事该如何是好。李清羽转念一想,若是她和牧南星待在一处,她可有不甘心。并没有的,牧南星对她那样好,李清羽是记在心上的。即使牧南星因为年纪小,做过几次少年意气的事,但追根溯源,也是为了她。这样一想,李清羽竟然觉得,脑海中的云雾被拨开散去,渐渐清朗了起来。 接受牧南星的心思,或许说,是接受她心底隐藏的心思,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牧南星这次再提起那事,她便不再阻拦,仔细听听他的心意。 见李清羽神色犹豫,众婢子心中一惊,唯恐自家姑娘又临时生了变故,不再去了。他们心中莫名觉得,若是今日李清羽再不去,日后便会和牧小侯爷疏远了。不过还好,李清羽只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了。 牧南星他们走的是官道,平日里也没这么多的人,怎么如今左右两边都挤满了人,还伸着头向前张望着,好似在等什么人。 “冯回,你领兵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