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敬佩仰慕,转眼间被失望掩盖。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邓姑娘甚至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吃惊的神情。 宇文玄伸出手掌让府医细细查看。 邓姑娘见素日里恭敬的管家,如今敛眉瞧着自己,面皮也有些僵硬,不禁嘟哝出声“有什么要紧,有了药方,迟早会好的。” 她匆匆掩盖住自己方才的失落。邓姑娘是听闻过宇文玄断了筋脉,但却未亲眼见过。她以为的宇文玄,应当是驰骋沙场,对世间俗物都漫不经心的男子。而方才,宇文玄手掌发颤,丢掉了长溟剑,那样的情景,是邓姑娘想都未曾想过的。 邓姑娘转念一想,宇文玄有了药方,迟早能治好的。若是治不好宇文玄即使没了提剑的力气,也是这异世中千千万万的男儿中,最好的那个。 没人回应邓姑娘方才的话,她面皮发热,便将视线掠过府医,管家,最终落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宝扇身上。 “你既然身为婢子,这种时候怎么能不上前伺候。” 邓姑娘见宝扇怯生生的走到宇文玄身旁,心中稍定宝扇这般胆小怯懦,而宇文玄此时明显情绪低沉,宝扇若是因为害怕,失手做错了什么,便无人注意她刚才的失礼了。 宇文玄的手掌轻微的颤抖着,这是勉强用力导致的后果。 府医看不惯宝扇手足无措的模样,嘴里提醒着她该按压哪个穴道。 宝扇将手掌覆上宇文玄掌心,轻柔软绵下,是炙手的灼热触感。府医所说的穴道在手背,宝扇可以将宇文玄的手掌翻过来,轻松按压。但她并没有,她将手搁置在宇文玄掌心,让自己的手指,穿过宇文玄的指缝,绕到手背的穴道轻轻按压。 宇文玄抬眼瞧着,眸中仿佛有冰雪流动,极寒极冷。宝扇轻蹲在他身前,身子怕的在发抖,柔弱无骨的手掌也在打着颤儿。宇文玄不知她为何生了这样小的胆子,手掌颤的比他筋脉损伤都要剧烈。 宝扇怕是将他当做了无助的小兽,连按压穴道的力气都软绵绵的。宇文玄手掌轻握,很轻易便将纤纤柔荑握在手心。 宝扇眼睫轻跳,茫然地抬起眸子看向宇文玄。 “重些。” 宝扇怯怯地应了声“是”,再按压穴道时,便加重了力气。可这力气仍旧是不够,若方才是棉花团似的力气,如今便是面团般的力气,虽加重了,但仍旧是绵软无力。 府医撂下笔,将搁置的药汤端来。 药汤早已经熬煮好,方才为了保温,放在瓷碗里,隔着热水温着,此时端在手心,还带着丝丝热气。 碗盖一掀开,浓郁的苦涩味道便铺天盖地地涌来。这药方中有一味黄连,且份量不轻。 这样苦的药汤,宇文玄却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府医还要观察他胳膊的变化,便聊起了其他。 “王爷这筋脉,是银针挑断。此人下手狠辣,且耐性极佳,所有筋脉都被他尽数挑断,没留下任何恢复的可能。” 府医只懂治病,和宇文玄言语交谈,也忘不了病情。只是他看似并不懂如何妥当措辞,言语间极其直接,丝毫婉转都无。 宇文玄并未动怒,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府医在他耳边说这些话。不单单是府医,周遭的每一个人都在提醒他筋脉已断,他日后再提不起长溟剑。 宇文玄虽喜怒无常,却不曾因为这番言语动怒,只因他们所言非虚。若是因为旁人说了真话而动怒斩杀,那世间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管家缓缓开口“即使如此,王爷从前英姿,也是无人能及。” 管家眼神一转,看向沉默不语的宝扇,开口问道“宝扇,你以为如何” 在管家睁圆的眼睛中,宝扇轻轻摇头。 “王爷从前英姿如何,奴婢不知。” “方才听府医所言,奴婢只觉得沙场刀光剑影,太过难过。奴婢刺绣时,被银针戳破指尖,都要痛上几日。那人竟如此残忍,竟日后王爷若能远离那些骇人的手段,不必日夜难眠,也” 在众人的注视下,宝扇没能说完。 她想说,这般远离沙场,未免不算好的。 但她这般小女子心性,用来评价宇文玄,难免太过僭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