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轻轻地滚落下来,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夫人” 宝扇的声音中满是不知所措,透着懵懂无知。 可这副样子,越发让张清萍觉得可恶,她被张家疏远,被罗父勒索,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宝扇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张清萍松开宝扇,那精致小巧的下颌,留下了大片的红痕,斑斑点点的,加上宝扇双眸盈泪,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狐媚子” 话音刚落下,陆渊回便走了进来。他神色平缓,两只漆黑的眸子,宛如星子。陆渊回似是来的匆忙,腰间还佩戴着绣春刀,不曾卸下。 张清萍眼中一热,下意识地想到从前,朝着陆渊回迎去,口中唤着:“渊回” 但陆渊回却径直掠过她,走到了宝扇身旁,他俯身瞧看着宝扇,问道:“疼吗” 宝扇摇头,想要扑进陆渊回的怀里,寻求依靠,但因为屋内有旁人在,便只是扬起柔荑,轻扯着陆渊回的腰带,声音细如蚊哼:“大人,你回来了” 思念之情,无需过多言语,只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绵绵情意。 那澄净的眼眸中,只倒映着陆渊回的身影,水光晃动,陆渊回的身子也随着摇晃。陆渊回移开视线,看向刚匆匆赶到的赵管事。 “父亲读书久了,竟连管家都不会了。” 赵管事闻言,顿时冷汗涔涔,连忙道:“老爷忙碌朝政,知道夫人来此,立即便让我前来查看。” 陆渊回垂眸,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腰带的柔荑,眼神微暗。听到赵管事的分辩,陆渊回轻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他这位父亲,向来是不将旁人的喜怒哀乐放在眼中,张清萍此举,便是有陆老爷的放纵在其中,不然,一个无权的主母,如何能让众人听令。 赵管事的腰,顿时弯地更深了。他稍使眼色,便让人带走了张清萍。 赵管事轻抬起眼眸,看着依偎在陆渊回身旁,一副楚楚可怜姿态的宝扇,缓缓开口道:“夫人此举有错,但也是被逼的紧了,才” 陆渊回握住宝扇纤细的手腕,柔若无骨,肤如凝脂。他轻轻一动,便将怀中的玉髓珠手串,戴至那莹润的手腕处。 赵管事见陆渊回不理会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夫人鬼迷心窍,对宝扇姑娘做了错事,但宝扇姑娘的父亲,贪得无厌,这才使夫人强行闯入院中。若是夫人有错,只占七分,另外三分” 宝扇躲在陆渊回身后,捏着陆渊回腰带的指骨泛白,听到赵管事这番话,她轻轻松开,喃喃细语道:“爹他不会的” 赵管事还要在说,但对上陆渊回古井无波的眼神时,身子顿时一颤,连忙告辞。 珍珠也退出屋子,只留陆渊回和宝扇在屋中。 宝扇低垂着脑袋,想要为自己的父亲辩解,她知道罗父不是个好父亲,沉溺赌场,从未真正怜惜过她这个女儿。不过,那可是她的父亲,怎么会做出,以自己女儿受过的伤害,来谋取钱财的事情呢。 宝扇不愿相信,但又找不出理由,便只能干巴巴地说着:“爹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像是在说服陆渊回,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陆渊回不喜宝扇哭泣,这让他眉骨扬起。陆渊回不懂女子的心思,他母亲便是如此,为了陆老爷哭泣,为了他哭泣,最终伤了身子。而宝扇呢,似乎能让她流泪的人更多了亡夫魏茂,罗父,和其他一些无关痛痒的人物。都能惹得宝扇红了眼圈,轻声啜泣。 陆渊回握住宝扇的手腕,仔细摩挲着上面的玉髓珠手串,温润细腻的触感,让陆渊回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 他开口问道:“我回来了,你不欢喜吗” 宝扇忙摇头,原本纷乱松垮的鬓发,越发散开,她声音中带着哭泣后的颤音:“不,大人回来,我欢喜的。” 唯恐让陆渊回误会了自己,宝扇连忙停下哭泣,但哭泣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克制,她轻声抽噎着,胸脯仍旧起伏不定,眼眸中悬着一滴泪珠。 宝扇双眸带着洇湿的红意,美眸中满是真诚:“我想让大人平安归来。” 陆渊回扬起手,用手背抹掉宝扇眼眶中的那滴泪珠,清浅的湿意,从陆渊回的手掌上滑落。陆渊回的手掌,因为常年握紧绣春刀,带着沙砾般的粗糙感,抚上宝扇的脸颊,便能留下一片红痕。但宝扇却并不在意,她侧过脸颊,让自己的脸蛋,紧贴在陆渊回的掌心,姿态温顺。 “大人。” 似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绵柔酥软,仿佛放在蜜水中,浸泡了许多时辰。 陆渊回摩挲着宝扇的脸颊,完全不同于他的肌肤,至柔至软。 陆渊回轻声应道:“我知道。” 他日夜兼程回到京城,空荡荡的心中,会浮现宝扇的身影,记忆着还有人惦念着他,牵挂着他。 知道他平安归来,定然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