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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看不见的城市(2 / 2)

枝雪松林,海上动物园,猴面包树林,海上超市,红树林,海上植物园,望天树林,海上小吃街,桫椤树林,海上碑林,连香树林……

广场、神庙、学校、实验室、陵园、飞机场、工厂、公园、车站、海上列车、酒店、邮轮、海底隧道……

库洛洛又路过了很多很多场所和植物区,他仔细分析着这些建筑,其中没有饭店、医院、体育馆、监狱。连陵园都有,却没有最基本的饭店、医院,这让库洛洛感到奇怪。

想了一会儿,库洛洛似乎找到了答案,有小吃街,医院不需要,不会有不适。其实要按照这种逻辑,饥饿也是没有的,不需要小吃街。

还有一样东西,这里也没有,人。

没有人,除他之外,库洛洛就只见到一个能勉强称为人的水中幻影。

除了少数巨型和超大型国家,大部分国家的领陆面积都不是很大的,比流星街还小的微型国家,也有三四十个。他目前走过的区域面积,按照脚程估算,已经算得上是个中型国家的面积了,比世界上一大半国家的面积都大了。

这么大一片无人区,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狱?天堂?

库洛洛否定了这个答案。没有人,怎么能算地狱或天堂?地狱或天堂,不就是创造给人的。

或许,没有人,才是真正的地狱或天堂。

又行了一段漫长的路程后,库洛洛又有了新的体会。

人的快乐来自哪?交流、关怀、理解、尊重、信任、成就感……没有他人是不会有这些的。

人的烦恼又来自哪?比较、竞争、猜疑、消耗、歧视、期待……没有他人也没有这些。

所以有人才说“地狱天堂,皆在人间”,“他人即地狱”。

没有了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快乐和痛苦都荡然无存,活着的意义在哪?

或许,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把自己封闭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海域内,用“无人”来折磨他,一种新的刑讯方式?

库洛洛这样猜测着。

对这种猜测,他没什么危机感。他并没有真正在彻底无人的环境中长久待过,也预想到了这种猜测可能带来的境遇。他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连紧张感也没有。

这种情况和死亡相比,会有什么不同。

库洛洛甚至出现了一点对未知可能性的期待,这种状态也算是一种少有的体验。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库洛洛就彻底体会到了这种体验。他在这片区域待了不知道有多久,日常所需物质和精神性的物品,他都可以在此随意获取,要什么有什么。

发现海上列车后,库洛洛就不用靠双脚移动了。他坐上一列海上列车,按照自己的心意设置好目的地后,列车就会形成一条起始站到终点站的直线轨道,开始自动驾驶,是驶向目的地。

列车的时速在1000公里以上,在毫无遮拦的海面上,列车的行驶轨迹近乎一条直线,能够长时间保持这样的行驶速度,不受坡度、弯道、隧道带来的限制。这就意味着,库洛洛无论想到达哪一个区域,都能在2小时内到达。大部分时候,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能在距离很远的两个地点内移动。

这可比他用脚来得快多了。有了列车的帮助,库洛洛探索这片海域的效率大大提高。这似乎是个像莫比乌斯圈一样的区域,处处都是中心,又处处都是边缘。无始无终,找不到出处。

探索过程中,他一共发现了上百处海上植物区,每一处都生长着一种特定的植物。这些区域中,只有少数一部分出现了幻影,幻影数量并不像库洛洛想象的那样多。然而,这么多幻影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实体。

库洛洛真的开始怀疑那个女孩的存在了。她可能真的是幻影,用来给他一丝希望,又打破希望的幻影。

这里可能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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