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酆石吧。” “…嗯。” 时琉并不十分意外晏秋白会猜到,承认也坦诚。 晏秋白笑叹了声,抬手刚想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又对着那头金玉叮当的牡丹髻住了手:“你就不怕说给我会坏了你的事?” “我相信师兄,”时琉认真答,“就像师兄明知道那个人很危险,但还是因为相信我,所以愿意不作追问一样。” 晏秋白一怔,莞尔:“我小师妹好像长大了。” 时琉同样轻笑起来。 然后她想起什么,连忙收敛:“师兄也能回答我一个好奇吗?” “嗯。你说。” “昨日在时鼎…时家主那里,我见到了一枚芥子戒。”时琉停顿。 晏秋白眼神微晃,笑意淡去,不知是不是时琉的错觉,从来温润无害如青年文士的师兄在此刻望着,眸子里也像凝起一层薄薄的霜色。 于是时琉余声更斟酌:“我靠近那枚芥子戒的时候,它会亮起来,时家主说里面是我幼年时的一件旧物,还说,那枚芥子戒是师兄你的。” “……” 晏秋白回过神,霜色尽褪,眼神也重柔和下来:“你是想问,为何我的芥子戒里会有你的旧物?” 时琉立刻点头。 晏秋白假作苦恼:“这个我也想告诉你,但是……” 尾音拖长。 时琉通悟了什么,略微纠结地蹙起眉心:“嗯,师兄不说也没关系的。”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那人低轻地笑了声。 “?” 时琉茫然仰头,却是第一次见晏秋白笑得这样明晃晃的,眼尾都垂弯成了月牙似的,愉悦从那副温润守礼的壳子里满溢出来,藏都藏不住。 时琉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 她被师兄“骗”了。 师兄竟然都会戏弄人了? 等晏秋白笑罢,便见面前的小姑娘木着脸望他。 难禁的笑色在他眼底像池中的月影似的晃动,他轻咳了声,清过笑得发哑的嗓子:“没有骗你,这件事我确实不想亲口告诉你。” 时琉眼神略疑惑。 不等她发问,晏秋白屈指,极轻地叩了下女孩额角:“不要急。等你突破化境,一切被封印而忘记的事情,你都会想起来的。” “化境?封印?”时琉一怔,随即眼神微凉,“是时家的人做下的吗?” 晏秋白立扇未语。 答案却已经足够了。 时琉神色慢慢恢复如常:“好,用不了多久,我会自己想起来的。” “不要操之过急。” “嗯,”时琉一顿,“原本我也是打算在大婚前晋入化境的。” 晏秋白略感意外:“为何?” “我前些日子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恶人太多,要想行善,便要除恶。” 少女一顿,抬眸,“而除恶,务尽。” “……” 晏秋白眼神微晃。 但他最终没说什么,只点头:“好。不管你想怎样做,师兄陪你。” - 入族之礼后,时琉无论愿不愿意,都不得不从紫江阁的客居,搬去了西边时家主阁。 作为家主之女,便是自动晋为同辈之尊之长,时家子弟见到时琉都要喊一声师姐。起初主家弟子们心里还有些不满,凭空多出来这样一位师姐压在头顶,日后即便是作威作福他们也只能忍着。 结果入族之礼结束半月有余,时家弟子们就发现自己有多大错特错—— 这位师姐,那简直是不见光啊。 打从时琉搬过来,别说让他们喊声师姐了,连面儿都没一个人见过。 最新挂起来的那块书着“慧辰轩”三字的墨意淋漓的牌匾下,那扇房门从合上开始,似乎就从来没打开过。 偏偏这位师姐似乎在时家的待遇比他们时璃师姐还要尊贵——所有祭祖、公训、族内课业,她似乎一概特权不必参加,于是连仅有的族中见面的可能也没了。 这般过了半个月多,弟子们再路过慧辰轩时,眼神表情里已经只剩敬佩和古怪。 毕竟在这个年纪里他们见过勤奋的,但没见过这样勤奋的—— 日常修炼都像自己给自己关禁闭。 更可怕的是,这样一个修炼疯子,竟然还是一个他们天赋摞起来都没她高的不世仙才,简直不给他们留活路了。 于是,在时琉的效应下,时家主家勤奋修炼的风气都被迫“端正向上”许多。 “救命啊,我不想再加修炼课了!” “别挣扎了,丁老昨日还说,人家玄门仙才都能十六七日闭门不出,我们一群废柴怎么敢偷懒的。” “那仙才还能是人吗!显然不是了!我等凡人如何比啊?” “要不是入族之礼都已经办过,两家婚期也通传天下了,那我真的要怀疑这位新师姐是家主和长老们故意请来折磨我们的!” “听说她上个月住紫江阁也这样,天天闭关,绝不出门。” “我对我未来的日子已经绝望了!!” “希望这位仙才早日飞仙,莫来连累我等凡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