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实花并没有等到关于先前一系列事件的审问传唤,反而是一堆诅咒清扫任务如雪一般从‘窗’那下了过来。
二级的占了大头,估摸是上一年粮食收成受到天气影响的原因,今年这些零零碎碎的诅咒尤其之多。
夜蛾到底是没有放着让她在单独出任务,他将二年级三个人的位置和一年级的做了调换,现在实花大部分任务都和七海灰原雄泡在一起。
或者,有时候,夏油杰会和五条悟分开。
据说是上面的老头觉得他和五条悟两个人一起出任务实在浪费人力资源,就明里暗里跟夜蛾提了几句。
他们两个强,不管是谁单独出任务都无所谓,因此夜蛾答应得很快。
不过出于一种照顾小孩的私心,他每次安排过来的,都是夏油杰。
实花提着一只咒灵的脑袋,扛在肩上的太刀刀身还带着点血色,她随手一丢,脑袋在空中旋转,最后变成一颗漆黑的咒灵玉,她从楼顶跳了下来,借着车棚的缓冲,轻盈地落在路面上。
夏油杰正在下面等,灰暗的光线中,他仰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咒灵玉入口,被着一层光的喉结跟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了下。
估计是味道实在不好,他的脸色稍稍白了下,然后便散去了,转而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辛苦了。”他站在阴影里,等着实花收好刀后靠过来。
实花轻轻“嗯”了一声,闻了下自己的指尖。
咒灵是没有气味可言的,实花闻到的只有长期握刀沾上的一点寒铁的气息。
“帐”褪下,阴暗的天幕消散,平岛站在外头晴朗的阳光下,向他们行了个礼。
位于他们这侧的车门已经被拉开了,等实花坐进去了之后,夏油杰自前座拿来了一台平板,平板上是下个任务的定位地点——东京港区,距离这半小时的路程。
“休息一会儿吧。”夏油杰道,伸手探了下车内空调出风口的温度,转头从椅背后的空间扯过一条柔软的毯子,动作娴熟自然地给实花盖上了。
平岛上车,车辆启动,实花抱着剑袋,头埋在冒着洗衣液香气的软毯间,良久,才抬眸看了夏油杰一眼。
黑发少年垂着眼,正专注地翻看着手里的书籍,他静坐的时候很有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尊温润如水的玉佛像。
这尊玉佛像手里拿着心理学相关的书籍,看了大概十分钟后,缓缓叹了口气,放弃了。
他注意到实花的目光,诧异了下,笑道:“不是让你休息吗?熬了一宿不累吗?”
实花摇了摇脑袋,然后伸手指了下夏油杰手里的书。
这本书是夏油杰出门前顺手带上的,估摸是他用来消磨路上时间的工具,只是没想到内容这么不入夏油杰的眼。
实花有些好奇,夏油杰便解释道:“这本书讲述的情况基本只能在普通人身上找到,内容太少了,咒术师想剖析自己的内心的话,还是应该买极端心理学相关的。”
说完,他将书塞回车窗下的置物处内,实花眨了眨眼睛,以她的逻辑,其实不太明白夏油杰刚刚说的话。
普通人,咒术师,不都是人类吗?
她这种存在才属于极端吧?
疑惑的泡沫咕噜咕噜泛了上来,很快便消散在空气里,实花没有在意,她换了个坐姿,额头顶在太刀刀柄上,刀剑的冷意隔着剑袋透了过来,稍稍降下了些体内烧起的热意。
一只手自一侧伸过来,按在了她的脑门:“你怎么了?”
实花抬起头,平日里素白的脸上透着异样的潮红:“没事。”
夏油杰:“……哪里没事了。”
他看了眼平岛,平岛通过车内后视镜收到了他的信号,车辆拐了个弯,在一处药店前停了下来,夏油杰下了车,两分钟后,他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塑料袋。
他把儿童退烧药塞给实花,又将使用说明同这个不知道照顾自己怎么写的小孩说了一遍。
实花看着那小半杯浅红的液体,一口闷了下去,被齁得直皱眉。
夏油杰忍不住笑了声,然后问:“刚刚到任务里遇到什么了?”
悬赏事件里,夏油杰是除实花外唯一的直接参与者,他接触过伪神,因此能够肯定,那只咒灵是人对人的恶意中诞生的诅咒,住持召唤出的可能只是一个不完全的残体,因此才能如此轻易地被解决。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后来五条悟通过残秽比对,得出的,章鱼咒灵和伪神基本属于同源的这条情报。
至于实花为什么会被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咒灵影响,这点五条悟没在现场,所以得不出结论。
情况太诡异,夏油杰不由得有些神经过敏。
实花摇了摇头:“是大脑过劳了。”
她从一侧摸出夏油杰交给她的一只咒灵,小小丑丑的咒灵成团状,与夏油杰刚交给她时相比,外貌变化显著。
“你在尝试对咒力进行‘重构’?”夏油杰问。
“准确来说是‘解析’,‘重构’只是顺带的,不过,”她将咒灵拎了起来,露出其和先前没有区别的下半身来,“这样已经是极限了,这还只是一只三级咒灵。”杂鱼中的杂鱼。
大脑过劳是精密型术式的通病——身边最好的例子是五条悟,他承受能力远高实花不少,就这样也得注意六眼加无下限术式给大脑带来的损耗。
除非有反转术式,可惜他们两没一个会,而会的硝子甚至没有术式。
“勉强自己除了拖垮身体外没有好处,至少注意下休息,如果有什么困难,直接问我或者悟说不定解决得更快。”夏油杰劝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