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分钟过去,药物开始生效,他看了眼实花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又伸手试了下温度,这下正常了,他缓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让前座的平岛给他们讲述港区任务的大致情况。
港区的任务内容咋一看和其他任务没区别——正在修建的商场内出现了咒灵,被吓得几天没睡好觉的商场负责人找到了高专的一位社会人士,进行了委托。
唯一的差别就是,委托人自己也能看见咒灵,他要求咒术师祓除咒灵时,自己也能在场……至少要在‘帐’外。
咒术师是有保密协议的,但碍于这次委托人是知情人员,保密协议无效,加上这个季节大家都忙得身心俱疲,实在是没空去管普通人作不作死。
于是,当实花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自车上下来时,第一眼便见一个略略发福的中年男人站在路边,眼镜后眯成缝的眼睛正来回打量着她。
“招童工是违法的吧,你们咒术师……”
实花自他身边走了过去,像是轻风刮过。
“等一下!”
委托人当即想追上她,夏油杰伸手一拦,委托人愣在原地,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向他们展示了自己手机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容貌标致。
“这位是内人,自从进了商场后再也没出来。”
这种事并不少见,男人的表现也和那些为家人安危焦虑的人没有区别。
夏油杰和实花均没有怀疑,他们记住了女人的模样,在得到委托人会原地等待的保证后,便转头向商场内走去,走到一半时,‘帐’降下,被漆黑天幕笼罩的商场阴森而空旷,因为还没完全建成,上层的承重柱还能看见内部的钢筋,两人走在这片寂静中,夏油杰率先回过神。
那女人是传统家庭主妇的打扮,但家庭主妇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就像是要回答他这个问题一样,实花顿住了脚步,她站在原地吸了口气,然后无比肯定地说道:“有尸体。”
夏油杰环顾空旷的四周,他想起来实花认识事物的优先级同常人不同:“怎么知道的?”
“有腐败的味道。”她道,抬起眼,直看向楼道的方向。
夏油杰调整了下五感,这才自那阴凉的石灰味中找到那股淡淡尸味,实花继续道:“在地下车库。”
她完全不受其他方面干扰,径直便走了过去,商场内总共有三层地下车库,下到负一层时,夏油杰感觉到了属于诅咒的气息,抬手召出几只咒灵,咒灵们得令,飞速窜下负三层,整个空间震了两震,人还没到,诅咒的气息就已经弱了下去。
这是个一级咒灵,比实花先前遇到那只还强些,夏油杰解决它甚至不用自己动手。
黑发少年闲散得仿佛是来散了个步,实花默默感叹这中间的差距,快步跳下还未建栏杆的楼梯。
然后,便听见了极其细微的哭声。
这哭声出现得突然,实花握刀的手紧了紧,她怀着警惕之心走近——只见角落里一只咒灵同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坐在一起,那哭声是咒灵发出的,女人靠着墙,没有头,穿着照片上的衣服。
脖颈断口整齐,似由利器所致,露在衣物外的苍白皮肤上满是伤痕与斑点,还有连成片的淤伤。
……不对,那不是淤伤。
实花走上前将她的胳膊翻了个面,女人皮肤朝下的位置,暗紫红色的尸斑如泼墨般染在这面人皮画布上——这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才会形成的尸斑,而且女人这些伤口看形态均为生前所致,是咒灵做的吗?
见过的咒灵,没有能导致这些伤痕的手部特征。
她感觉自己的思绪顿了下,脑海里在这一瞬间闪过男人那张脸。
“杰,”她站起身,看向另外一侧正在收服咒灵的夏油杰,“普通人要是利用咒术犯罪怎么办?”
夏油杰走过来看了眼情况,他蹙起眉——咒术规定不能对普通人动手,但却没规定普通人要是利用咒术残害他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他拍了拍实花的肩膀,收服了咒灵之后,做了最保守的处理方式,他选择告知平岛监督,由其上报上级。
而得知妻子已死的委托人没有多少惊讶之色,只是在一边干巴巴地嚎啕。
他嚎得实在不怎么动听,夏油杰有些烦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女人脖颈间的断口里钻了出来,在他的心里结成了一块不化的冰。
港区的任务执行完毕,实花和夏油杰回到了高专,大老远便听见一道声音。
“杰——!”
五条悟旋转,跳跃,带着墨镜,双臂展开,像个被抽得咔咔转的小陀螺,夏油杰看了一眼,立马往旁边一闪,五条悟这一扑扑了个空,只好一把捞来旁边的实花,勉为其难地趴在那有些瘦削的肩膀上,嗷嗷直叫。
“为什么会有沙丁鱼拿铁这种东西——”
得,看来他是又不小心吃到一些店家特制的黑暗料理了。
夏油杰脑补了一下那个味道,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咒灵球。
要不哪天让五条悟也试试这个?
他在心里想,那边被五条悟压得整个人都被迫驼了背的实花撇了下嘴,她才不管是沙丁鱼还是金枪鱼,总之能整到五条悟就是条好鱼。
这是每次见面都在被换着花样烦的她的愤怒。
烦归烦,实花倒也没把人推开,五条悟扒拉着她,一边扒拉一边问:“你们去哪执行任务了啊——”
“就在港区。”
“哎,那边有一家的可丽饼卖的超好,”五条悟仰起头看向夏油杰,“杰你知道吧!就是上次你被搭讪那家!”
夏油杰的思绪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