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招呼都没打,伊地知慌乱地四顾——不会有人看见吧?
四周半个人都没有,只有车灯亮着朦胧的光,他松了口气,正打算替平岛下‘帐’,又见平岛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话音一落,便见河中心的水流诡异地旋转了起来,冒出的白沫在雨中起起伏伏,一条瘦骨嶙峋的巨鱼自里头钻了出来,没扑腾两下又沉了下去,泛起来一圈隐隐约约的紫。
河水急且凶,那点紫很快便散去了,这次露头的是一个粉色头发的水鬼,抬手丢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形上来。
是失踪的咒术师,身上被啃了不少肉,但好歹四肢健全,伊地知接过,差点被带着摔了一跤,平岛扶了他一把,两人合力将体格强壮的咒术师抬到了平岛的车后座上。
实花也上了岸,她一身湿,指了指咒术师起伏微弱的胸口说:“还有救,带回去给硝子。”
说完,发现平岛的车被这位无名氏占据了,便抓了抓头发,走到伊地知车边,自然地拉开了门。
伊地知:“……”
等等,你不回高专吗?
像是听见了他的想法,实花抬眼,对上伊地知一言难尽的表情,她觉得有些好笑,“不可以?”
伊地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没有。”
他这么说就是同意了,那边的平岛开了车,头也不回地朝高专驶去。
留下伊地知欲哭无泪,无助地与实花隔雨相望。
“去找乐岩寺。”实花道。
伊地知怔了下,“校长不是在京都吗?”
实花翻了个白眼,“他今天过来,本来应该是平岛去的,但他现在要先回高专,你这边过去接的话,算算时间正好。”
原来如此,伊地知忙点头,他收伞上了车,正打算拿条毛巾递给实花,便见还站在车外的粉发少女自己抓着那头长发一薅,白色的水蒸气腾起,隔开了雨滴,她拉开车门,在再次被雨淋透前钻入车内,悠闲自在地重新整理了一遍发型。
伊地知默默把毛巾塞了回去,五条悟给他说过实花的术式——他好羡慕。
又强又年轻,长得好看,也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懂的性格,再加上先前积累的好奇,短短几公里内,伊地知回了不知道多少头,实花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界面上昨天就发给五条悟但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抬头同伊地知眼神相撞的一瞬间,她“啧”了一声。
伊地知:“噫?”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脊背,伊地知故作淡定地握着方向盘,直至实花先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去哪了?”
什么事出差这么多天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伊地知:“五条先生他……”
实花灭了屏,表情认真。
她给了十足的压力,伊地知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没别的,五条悟出门前已经严厉警告过他此事。
“如果你说出去,我回来就处理你。”
什么处理?怎么处理?伊地知不敢想,因此即便实花的目光已经直白得无法忽视,他依旧梗着脖子,一点信息没有泄露,只是道。
“五条先生没和我说具体地点。”
良心好痛。
伊地知这般想着,那边的实花真信了,那张脸在伊地知面前首次出现了失望的色彩,但没维持多久,她就换了个问题。
“他走前,安排你调查了吧。”
陈述的语气,伊地知当即摇头,“什么调查?”
不知道你否认得那么快干嘛,实花心里了然,直接点明:“孔时雨,在哪里?”
“那,那是谁?五条先生没和我提过。”都结巴了。
“那他和你提过他出差去哪了吗?”实花绕了回来。
“没有,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因为他不回我话,”看着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实花扬起一个笑容,“要不我们立个束缚吧,你说的是实话就无事发生。”
伊地知:“哎……”
实花笑容加深:“要是假话就跳进都是咒灵的河里游一百米。”
等一下,五条先生,你没说月见里实花是这样难应付的人啊!
伊地知在心里惨叫连连,事已至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好舍弃一部分,“孔时雨,五条先生说情报应该优先给他,但现在联络不到他……”
实花果然被吸引走了:“那就给我。”
伊地知缓了口气,等红绿灯的期间自副驾驶储物处摸了只文件袋出来,递给了实花。
实花接过,没再追问,伊地知抹了把额头的汗,脑子里全是五条悟临走前反复敲打他的画面。
“我已经和夜蛾校长商量好了,这次会去北海道一段时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
“这就对咯,伊地知。”
他这算是弃车保帅吗?伊地知不知道,实花看得很快,没多久就将文件袋还了回来。
“别告诉他我知道了,”实花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点笑容,但伊地知凑近点就能看见,她眼睛是冷的,没有任何这个表情应有的情绪,“我需要威胁你一下吗?”
“不不不,不用了。”伊地知连连摇头,冷汗直冒,那种话他已经在五条悟那听够多了。
这两个人不愧是认识多年的,这方面居然这么像。伊地知在心里感叹,白发男人的笑容出现在脑海里,和刚刚实花冷冰冰带着威胁意味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
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样。
如实花所言,伊地知这边赶到新干线车站的时间刚好,认出这辆属